藝術小說

第28章 回春堂的多事之秋（第1頁）

多事之秋這四個字，也真不假。

入秋時分，回春堂的串子在外邊招惹了個娼妓館裡的女人，那女人鐵了心地要跟着串子從良，妓女從良，免不了銀兩贖身，而這一回小六就大大吃了癟，任憑她動用了在清水鎮上的所有人脈關系疏通，最後，鸨母還是開出個天價。貧窮如玟小六，這下真的夾在裡邊難做了，串子愛情上腦，日日在家裡捶胸頓足，而那叫桑甜兒的娼妓甯可挨打也拒絕接客，串子聽說心愛的女人被打得一身傷，更是每天哭嚎哀歎得整個回春堂不得安甯。

煩得不行，辦法沒有，錢也不是說話間就能搞到，白天小六跟老木在外為這事奔走，晚上，就各自關緊了門捱時間。小六将房門一插，躺在相柳躺過的床褥上，長舒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來狌狌鏡，這就是最近小六的消遣，鏡中是自己偷偷記錄下來的那一晚，相柳讓自己為所欲為的那一晚，小六細細地看，自己将大荒最嚣張的魔頭騎在身下，自己在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鬼畫符……

小六看得直樂，不時還跟鏡中的相柳喊話，“你不是最厲害嘛，你不是要吃我嗎，現在出來啊，吃啊吃啊。”鏡中的相柳微微眯了眼，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小六看了又看，一遍又一遍，連一個小細節都不放過，直到發現相柳的手指其實早能動彈，不由懷疑，那一夜，他是真的無法動彈，還是對自己網開了一面？

每夜便是這樣，捧着那面小鏡子直到看了無數遍，困意襲來，小六才會小心抹去鏡面顯露的畫面，又将鏡子藏在枕頭下，這才枕着鏡子入夢，總有種枕着相柳的錯覺。小六跟誰都沒提過，自從被九尾狐妖囚禁，散去一身靈力後，自己時常會發噩夢，暗夜中驚醒就難再入眠，這陣子，有這位靈力高深的家夥陪伴在枕邊，睡得就踏實了許多，倒是沒再做過噩夢了。

相柳一直沒出現，但毛球遲了幾天還是飛來了，看到毛球，小六小小松了一口氣，這算自己與相柳“恢複邦交”了吧，所以就算毛球比之前更傲慢無禮，到處撇屎，還弄亂自己珍貴的草藥，小六也照單全收。

毛球帶來了相柳的制毒需求單，這次隻有草草幾個字，“毒入肺腑”，那魔頭不與自己為難，小六倒覺得失了些挑戰的樂趣，有點懷念前陣子那九頭妖怪天馬行空的藥單子了。小六又從腰上取下一個瓶子，自從相柳那夜突然現身後，自己養成了個随身帶個瓶子的習慣，裡邊專門存放着給相柳的私人訂制毒藥，那魔頭神出鬼沒的，小六本想着相柳如果再冒出來，就能随時把毒給他。

毛球交了差，收了貨，正待飛走，小六突然想起自己偷聽到軒對相柳不利，忙喊了毛球一聲，“雕大人！勞煩給你家主人帶個話，我找他，有要緊事！”

毛球煩不勝煩，最近頻繁飛行幫主人遞送機密公文，今天這還是好不容易抽空過來清水鎮一趟，時間緊張，回去還好多事呢，但又怕耽誤主人的事，半空中叫了一聲算是聽見了，疾飛而去。

小六站在原地，也不知道這臭鳥會不會替自己傳話，兩手緊張兮兮地互握着，希望相柳能盡快與自己會個面，親眼看到他沒中招自己也安心點兒，又想毛球這壞家夥腳程極快，自己得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會面才好，清水鎮人多眼雜，何況……上一次自己剛在這屋子裡把他惹毛，小六覺得如果再在回春堂見面，實在是有些危險，萬一他這次反客為主撲倒自己……隻是想想，小六心跳已經咚咚咚擂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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