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隻是為這樣真摯而濃烈的感情動容。
卻不代表,他想要接受。
花淺從喉嚨裡發出一道隐約的歎息,聲音溫緩,卻也有着一種阙生絕對不想要的冷靜和理智。
“可是我想要的,你永遠都給不了我。”
阙生從他肩頸裡擡起頭,眼眶裡布滿了滾燙的細密紅絲,仿佛被困入絕境的猛獸,散發着癫狂而兇暴的氣息。
“你說你想要什麼?除了自由,其他的我都能給你!”
“你真的能給嗎?”花淺眸子清透如琉璃,薄紅的細唇微微抿出了一絲認真的弧度。
他白皙精緻的面龐,宛若清晨第一縷光線下的白色小花,有着世界上最動人的姿态,沒有人可以懷疑,隻要他想要,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他完全可以持美行兇。
可是他說:“我想要,好好活着的底氣。”
說完,他柔軟睫毛低垂下來,呈現出一絲黯然的苦澀。
這世間的人,不都活着嗎?
活着好像是最簡單的事了,隻不過要看怎樣活着。
可即便隻是簡單活着,對他來說都像是難以奢求的妄想,好像是他拼盡全力也難以抓到的東西。
阙生瞳孔微微一縮,手指不由攥緊了花淺的手腕,眼神變得笃定而決絕,“我能給你,我會好好保護你,這世間膽敢有任何傷害你的,我讓他灰飛煙滅,而那些想傷害你的,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花淺承認心裡被他的話微微震動,忍不住低眉笑了,“那你自己呢?”
阙生微怔。
“如果有一天你變了,你出爾反爾了,你不保護我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阙生打斷了。
“不可能!”
阙生輕輕咬着牙,下颚一陣顫抖,胸口翻湧着血氣,他所說的,他連想都不敢想,他自己是最不能接受那些變化的人!
他簡直不敢去想,這世間如果沒有花淺,自己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我不會那樣。”
“可是我怎麼相信你,人都是善變的。”花淺聲音平靜無波,“況且,就算你真的能這樣做一輩子,也隻意味着,我活着的底氣握在你手中,而非是自己手中,我依舊是任由命運擺布,而沒有主動權的倒黴蛋而已。”
阙生無話可說。
他似乎有些委屈了,将腦袋重新枕在花淺肩膀上,墨玉般的眸子裡泛起潮濕的微茫,猶如化為霧氣的淚水。
“淺淺,你不能不要我……”
花淺歎氣。
阙生明顯看出花淺不死心,晚上花淺睡覺的時候,手腕突然一陣刺痛,睜開眼來,也什麼都看不清楚。
厚實的遮陽窗簾垂落,将外面的所有星光遮掩得一絲不漏。
卧室的門開着,客廳裡邊的燈光灑落進來,他看到床邊坐着一道修長的身影。
阙生迅速把針管拔掉,扔下,然後在花淺發怒前死死抱住了他,他将他白皙的手臂放到唇邊,含住針眼的位置,将滲透出來的殷紅血珠含進嘴裡。
他喉嚨裡抽動着顫抖的聲音,病态的滿足,“淺淺,不要怪我,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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