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
花淺将頭埋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幾秒之後又緩緩擡起了頭,表情很平靜,心裡也很平靜。
就好像心裡的情緒泛濫到要毀滅一切的時候,突然被一塊海綿吸走了。
“我沒事。”
花淺轉頭看向車窗外。
卓嘉坐在那塊石頭上,微微歪着頭,他柔軟的頭發翹起一縷呆毛,看上去愈發可愛。
他正在認真聽身邊的宗建樹說話。
阙生壓抑着心裡的戾氣,将車窗升上去。
昏暗的車窗并不影響花淺的目光,不過花淺還是順勢移開了視線。
晚上,車隊在高速公路上停下,四周是一片荒原,喪屍沒有隐藏的地方,不過如果有喪屍來到這裡,他們也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現在他們這個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膽大包天,他們都不再害怕喪屍了,因為有卓嘉這個大殺器在。
有人在地面升起了火。
如今晝夜溫差愈發誇張,白天太陽垂直照射的強烈光芒,将世界摧毀成煉獄般的熔爐,可到晚上又變得冰天雪地,有時候清晨溫度最低的時候,便看到到處都覆蓋了白霜。
花淺裹了兩個厚厚的羽絨服,坐在火堆邊,他擡頭無意識地尋找着卓嘉的身影,下一秒少年就在自己身邊坐下。
“我可以坐在這裡?”卓嘉将自己的臉埋在膝蓋裡,甕聲甕氣,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愛。
花淺眸光微閃,“當然可以。”
甯商拿着幾罐熱好的飲料過來,給每一個人分了一罐,直接給了花淺兩罐,意思是讓他将另外一罐遞給旁邊的卓嘉。
花淺:“喝飲料嗎?”
卓嘉伸手接過,兩人的手指不經意的觸碰在一起。
花淺被冰得哆嗦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誰的手這麼冰,沒有一絲溫度,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詫異。
因為卓嘉平日裡看上去像是個溫暖的人。
卓嘉捧着飲料表情些猶豫。
花淺也很猶豫。
兩人同時将飲料扣開,嘗試着喝了一口,然後同時吐了出來。
察覺到他們兩個做了相同的動作,花淺意外地看過去,“你……”
卓嘉:“真難喝是吧?”
花淺點頭認同,“狗都不喝。”
“我也覺得。”
兩人一塊兒将飲料放下了,不過沒多久就被甯商拿走了,分給其他人喝。
花淺臉頰趴在自己膝蓋上,轉頭注視着卓嘉,忍不住問:“你又不是瞎子,為什麼要在眼睛上纏一塊布?”
卓嘉摸了摸眼睛前的紗布,他漂亮如花瓣般的唇瓣揚起一個燦爛的弧度,“你不覺得那些屍體很可怕嗎?我看到那些屍體,那些血,就走不動路,就隻能這樣了。”
花淺眨了下眼睛,“所以你會害怕?”
“當然了,你不怕嗎?”
花淺沉默。
他沒有之前做任務的記憶,但想必他經曆過這些血腥的畫面,而對于世界千萬種恐怖的東西來說,這絕對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未知,是人心。
所以他覺得這些畫面,也還好。
花淺:“那你這樣行動不會受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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