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沉默了幾秒。
“何必呢?”
他語氣帶着幾分悲歎。
“像我們這樣的身份,注定給不了人家未來,又何必現在給他希望?”
裴經賦抿了抿唇,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我……”
“不過裴先生想去,就去吧。”男子眼裡似乎帶着幾分同情。
理智上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誰又能做到永遠保持理智呢?
裴先生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
裴經賦緊緊握着拳頭,“……說不定,他等到現在早就不耐煩了,已經離開了。”
男子好笑地問。
“那裴先生此次前去赴約,是想見他,還是不想見他?”
“……”他也不知道。
他想要去赴約,可卻并不想給他希望。
同時又怕他傷心。
他隻是想想他一直等不到自己露出落寞的表情,就覺得無法忍受,所以,一定要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
花淺聽到腳步聲,緩緩擡頭來。
在此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路過了,每次他都以為是裴經賦,可都讓他失望了。
這次他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
可擡起頭。
男子白衫皎潔如月。
仿佛令天地黯然失色。
花淺眼睛逐漸亮起光來,“裴院長。”
裴經賦來到他面前,神色冷淡,“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的态度讓花淺心髒往下沉了一寸。
略顯不安地抿了抿唇。
或許是他太想當然了。
他憑什麼以為一切都會按照他想象的那樣發展。
花淺認真地看着裴經賦,仿佛要把他這個人看仔細了。
越看,眼睛越紅。
裴經賦指尖用力地掐住了手心,纖長的睫毛遮住眼裡一瞬間的慌亂。
語氣冷硬而死闆。
“你……我隻是怕,你這個人不懂變通,太過固執,一直等在這裡,所以才來赴約,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的關系,私底下……應該沒有什麼話可講。”
說完,他微微低頭,仿佛要遮住眼裡幾乎抑制不住的情緒。
花淺捏緊手帕,突然猶豫要不要把它送出去。
但最後還是将手帕拿出來。
像是懷着最後一絲希望。
“我隻是想謝謝你,上次不顧危險救了我一命,這是我的謝禮,也是我的……心意,裴院長應該能明白。”
裴經賦垂着眸,精緻立體的臉頰,看上去依舊冷冷淡淡的,拒人千裡的樣子。
花淺抿着唇角一臉固執。
手依舊保持着往前遞的姿勢。
裴經賦看到了手帕上繡着一隻金色的鹿。
十分漂亮。
心裡突然被燙了一下。
裴經賦連忙轉開頭。
配上這個表情,拒絕的樣子更明顯。
花淺心裡十分難受,眼裡迅速泛起了淚花,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壞了。
他緊緊咬着下唇,心裡難受,還硬要忍着的感覺,讓人心疼。
花淺固執地将手帕塞到裴經賦手裡。
“本來就是做給你的,送給别人也不好,你就收下吧。”
他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鼻音。
裴經賦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差點忍不住接過手帕,但最後還是理智占據上風。
他松開了手,也退後一步。
手帕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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