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個司命仙君仙府出來時,碰到意料之外的人。
不過柳絮覺得,也不是意料之外,隻是他出現的時間挺微妙,她以為桅遲是那種很沉得住氣的人。
又或者說……是誰讓他來的。
柳絮面無表情看着桅遲:“桅遲仙君,偶遇。”
桅遲也是一副撲克臉樣,但看到柳絮他莫名繃不住,特别是柳絮還一本正經的看着他說‘偶遇’這樣的話。
他的仙府離這兒十萬八千裡,他能在這兒偶遇到柳絮就奇了怪了。
他分明就是特意來找她的,柳絮明明知道,卻要說這句偶遇。
桅遲閉了閉眸,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平複了心情,隻是語氣還有些無奈的僵硬。
“仙君,可否一叙?”
柳絮挑眉:“去哪兒?”
桅遲環視了一下四周,指着一處方向道:“那邊有一處亭台樓閣,不嫌棄的話可以去那裡小坐片刻。”
柳絮點頭,桅遲便飛身帶路,柳絮回頭看向青禾給了她仙牌:“你先回去,我稍後自行回來。”
“是,仙君。”青禾看着柳絮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擔憂,最近仙君的行為實在反常,可他們又無從得知仙君想做什麼……
無奈的青禾隻能叫來神鹿車自己先回了仙府。
桅遲和柳絮二人一前一後的落在亭台樓閣處,仙宮的風景都是雲霧缭繞,這亭台樓閣的景色也獨具一格,雲霧藹藹之間還有浮空花。
是像牡丹,卻比牡丹瑰麗百倍的花,流光溢彩,賞心悅目。
桅遲坐下後擡手示意柳絮也坐下。
他袖擺一揮桌面出現茶盞,茶香瞬間彌漫。
兩人都是不愛說話的,但柳絮更勝一籌,畢竟是桅遲主動尋來,他先開口:“最近…仙君似乎和其他仙君相處得不錯。”
“嗯。”柳絮飲茶輕聲應着。
桅遲握杯盞的手一緊,本來他起了頭,至少柳絮也應該寒暄兩句吧?
她就是這麼跟那些仙君交好的?那能問出什麼……
“……仙君與其他的仙君也是如此交流?”
“嗯?不是。”柳絮能和那些仙君聊的話題就多了,善文的仙君聊詩詞歌賦煉丹煉器,善武的仙君鬥法對練,投其所好,她和那些仙君的關系才處的好着呢。
桅遲沉默了,半晌後神情複雜:“那為何與我如此冷漠?”
“因為是桅遲仙君邀請。”她去找那些仙君也是主動去的,她當然會主動一些。
桅遲見狀也不準備和柳絮打馬虎眼了,他放下杯盞又擡手設下結界,柳絮歪頭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請不要再探究蒼藍仙君的事了。”
桅遲和柳絮果然是同類人,迂回時格外婉轉,直接時一針見血。
柳絮輕笑,桅遲見她笑容恍惚一瞬,随後便是沉默。
“我不。”
“你——”桅遲皺着眉,他歎了口氣:“柳絮仙君,我這句話不是忠告,是警告,你若執意探究,會發生很多不好的事。”
“能有多不好?當即隕落還是神形俱滅?”
不就是個死,她都活了這麼久了,飛升也飛升了。
所有人趨之若鹜的長生不死,就是傾盡全力後的痛不欲生。
桅遲怔愣一瞬無法接話,表情又格外不解:“為什麼呢?仙君修煉成仙,用盡一切辦法飛升,難道不該珍惜嗎?”
“那又如何。”
柳絮目光澄澈:“在下界千萬人之中挑一的我們,飛升後也不過是抵擋齊天大聖的天兵天将之一,世間向來不公,人道如此,天道如此。”
就算是萬裡挑一又如何,總有人是壓在自己頭上的。
“比起混沌不知的迷茫活着,我更想清明在躬的灑脫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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