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白卿安其實并沒有想起來,今日聽蕭雲琰講的時候才覺得熟悉——她去現世前靈魂出竅過一段時間,然而記憶卻很模糊,這具體的原因想必隻有天道爸爸知曉了。
國師府剛剛出房門的靈蘊似有所感,但他難得恢複點力量,有更重要的事情。玄武攔不住作死的主人,悠悠地歎了口氣。
“元君把林兒安置了起來。”何思禾說。
那時,因為丈夫需要跟着大部隊走,她和小兒子先回到了南疆,見到躺在榻上臉色蒼白、雙眸緊閉的大兒子時,她差點站不住腳。
後來,在她一聲聲悲泣中,某日夜裡,衛柏林竟然入了她的夢。
……
何思禾目光哀求,哽咽道,“林兒,你……”
面前的衛柏林雖然面容依舊蒼白,神情卻十分輕松,何思禾隻聽見他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沒等自己回話便消失了。
“我驚醒後,元君就出現了。”
事實上白卿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的,隻知道自己出現的時候衛柏林馬上就要被地府拉走了,意外身亡的橫死之人會直接被地府納入閻王殿宣判,她攔住了。
看着金光閃閃的衛柏林,白卿安自然是一點道理也不講地就把“人”帶走了。
衛柏林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也知道面前的女子能力強大,便哀求她允許他再見一面父母。
“所以,那個夢是真的?”衛言邦沒忍住激動的情緒,喊了出來。那年他還在随軍疾馳,卻突然間陷入夢魇,夢裡是高大溫潤的大兒子笑着和他告别,笑着和他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可惜他當時沒當作一回事。
“是的。”白卿安點頭,是她幫助衛柏林給他們入夢的。
“元君,我已守諾,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林兒?”何思禾的聲音期期艾艾,此刻,她隻是一個母親,悲傷痛苦、想要見到兒子的母親。
……
衛柏林還以為自己就此會灰飛煙滅,畢竟話本裡都是這麼寫的,幫助過人的精怪都會把人吃了,他飽讀詩書,自然也看過話本。
被當作精怪的白卿安:……
白卿安願意幫助他,一是因為想要試探一下自己的能力,探查一下靈力的存在;二則是因為衛柏林身上的功德。彼時的她,還以為自己用萬獸代替了百姓,會受到天道懲罰,修道之人皆知曉功德的重要性,既然她碰上了那肯定不能錯過。
結果,還沒等她教明白衛柏林,她就被天道鎖定了。于是乎,衛柏林就被她收進了空間裡。
來不及交代清楚的白卿安,隻好用障眼法讓何思禾“看見”她,為了不讓思兒心切的何思禾去軒轅找她,她還特意留下囑咐,絕對不能接觸軒轅的任何人——除了她,要不然衛柏林就回不來了。
事實上,起先何思禾隻是茫然地看着面前出現了人又消失了,并沒有真的放在心上,因為她并不知道面前人是軒轅那個有名的元君,她隻是哀恸地趴在兒子的遺體前。
等到衛言邦回來的前夜,她又接到了一封無落款的信函,上書‘衛柏林已安置妥當’幾個大字。莫名的,她就相信了這一場荒唐,在探查清楚白卿安的身份後、在知曉軒轅元君無故失蹤後,她甚至瞞着丈夫在世人面前演了一出好戲。
……
幫女兒收拾爛攤子的天道:……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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