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緩緩,神色恹恹,偶爾舉袖打個哈欠。
讓坐營副職代領士卒歸營享用朝廷賜下的酒肉,隻身策馬吊在飲宴行伍之後往北邙山莊園而去的夏侯惠,絲毫沒有隐藏對天子賜宴的興趣缺缺。
嗯,張虎沒有與他并行。
立下殊功的他,早早就曹叡恩榮随在禦駕之側了。
“夏侯将軍一路悶悶不樂,乃是對廟堂錄功不服乎?”
也就在這時,一記調侃入耳,也讓渾渾噩噩的夏侯惠陡然一個激靈。
孰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此地非議錄功?!
連忙循聲側目而顧,待看清其人後,夏侯惠這才放松了下來,有些不滿的說道,“樂司馬如此口無遮攔,不懼今夜宿在廷尉署?”
是的,出聲之人乃豹騎将率。
“哈,你我左右無人,且我知将軍并非搬弄口舌之人,有何懼之?”
催胯下戰馬快走了幾步來與夏侯惠并辔而行的他,仍舊笑容滿面,“再者,骁騎将軍此番錄功屬實有失偏頗,此陛下與廟堂衮衮諸公皆知也。縱使我所言被他人舉發了,亦不擔心迎來問罪。”
他說的是實話。
秦朗在錄功時将田豫推為首功,臨陣斬将的張虎為次,再次則是牽弘與曹爽等人了。
而全程參與謀劃的夏侯惠,非但沒有提及戰前出謀畫策之功,就連夜襲馬城的功勞,都因為漠北鮮卑騎最後沒有出現在正面戰場上而被弱化了。
“惠引豹騎、骁騎營奔襲馬城,破賊酋漠北援兵。”
這是秦朗錄功上表裡的原話,也是唯一着墨夏侯惠的話語。
完全沒有闡述清楚,賊酋柯比能之所以南下北平邑與魏軍決戰,是因為夏侯惠擊破了柯比能的後手兩萬鮮卑漠北騎。
難不成,你是覺得自身的功勞也被弱化了,故而來慫恿我前去鳴不平?
打定了“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與之争”之念的夏侯惠,對自身功勞被隐藏早就坦然處之,聽罷豹騎将率之言,一時間也不免在心中泛起警惕。
“呵欠”
故而,他也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淡淡而道,“是否有失偏頗,自有天子與諸公明鑒,非我可預也。且我身為将率,為國征伐乃分内之事,樂司馬若心有不甘可自述功于君前,莫來戲谑于我。”
“嗨,此番我得賞賜頗重,可謂功弗屈也,安敢有自述功于君前之事?”
豹騎将率擺了擺手,仍舊嬉皮笑臉的,“且我也并非來調侃将軍。而是覺得自身日後,不免有謂将軍為‘大樹将軍’之日矣!”
大樹将軍,是東漢開國名将馮異的雅号。
指的是每每光武劉秀麾下衆将争功論能之時,馮異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到大樹下面,從不與他人争功。
夏侯惠當然知道馮異的事迹。
是故甫一聽罷,他便了然了豹騎将率言下之意,也免不了當即詫異不已。
雖然他知道樂司馬年過而立之年,從虎豹騎中外放出來乃是可以預見之事,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天子曹叡竟會将彼外放給自己當部将啊!
“樂司馬此言”
帶着一縷不敢置信,夏侯惠言半而止,眼眸中盡是詢問之色。
“然也。”
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豹騎将率左右顧盼了下,才低聲說道,“陛下有命,讓我三日後引五百騎趕赴淮南歸将軍麾下,且日後不管将軍轉任何處,我皆攜騎随行。故而,良此生能否憑功封侯,皆仰仗将軍之力也。”
他名良字子善,冀州河間人,并非已故右将軍樂進族人。
當真是要給我部将,且還是攜五百騎随行!
該不是五百豹騎吧?
哈,昨夜我才感慨自身沒有兵權呢,今日便峰回路轉了,果然世事如白雲蒼狗啊
得到确鑿回複的夏侯惠,一時間喜不自勝。
但片刻後,心中又猛然咯噔了一下。
不對!
不管轉任何處你皆要随行
那我以後的一言一行,豈不是皆要被你禀給天子曹叡得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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