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谧頭戴葛巾,約莫而立之年。
應是常年不怎麼出門的幹系,面皮有些發白,一雙直眼,頗挺的鼻子讓兩頰尤顯塌陷,胡須偏淡且還略發黃,再配上略顯瘦削的身軀,令人一看便覺得是個心機陰沉之輩。
其實夏侯惠是見過丁谧的,于定居許昌仍是稚童的時候。
那時兩家大人皆在世,故而也不乏往來。
但時隔十數年後的今日相見,哪怕夏侯惠已然走到了石泉松林下,仍還是認不出眼前之人來——丁谧此刻的神态風度,已找不到昔日意氣風發的半點痕迹了。
“正是愚兄。”
起身還禮的丁谧,也在細細端詳着來人,且語氣不乏落寞的感慨了句,“稚權,你我許久未見了。”
許久未見,是怪我喽?
當年我家慈過世,長兄夏侯惠在治喪時也給丁家發了訃告的,但丁家各支來吊唁之人中,唯獨少了你這支!且我未歸谯郡隐居之前,一直都居住在洛陽城内,你都被天子曹叡授職來洛陽了,卻不曾踏足安定亭侯府一次!
甫一聽此言辭,夏侯惠心中艴然不悅。
這種無源頭的不悅怎麼說呢
就是須臾間生出了一種被倒打一耙的憋屈感覺。
“确是許久了。”
神情淡淡的附和了聲,夏侯惠入座時不忘伸手作邀,“昔日兄乃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我亦貪竹馬之樂的小兒,今日複見,皆盡是失怙恃之人矣。”
這話同樣類似感慨的話語,卻是讓順勢就座的丁谧,眉毛微不可見的挑了挑。
他聽出來了。
夏侯惠看似感慨之言,實際上确是在暗示現今已然物是人非,且各自家中大人都不在世上了,莫要拿血緣羁絆來說事。如果再不客氣一點,那就是:有事快說!已然不往來那麼久了,我沒時間聽你左右言他、更沒心情惺惺作态虛與委蛇!
也打亂了丁谧的腹稿。
他原本還想多客套幾句,彼此回顧一下早年兩家的情誼,好讓自身的意圖能順理成章說出來呢。
哪料到,夏侯惠竟是如此直接。
但他也沒有由此憤憤于心。
相反,還有些慶幸。
因為有情緒波動,也就意味着事情尚有回旋的餘地。
若是夏侯惠客客氣氣的,對他禮儀不缺、不吝熱情的,那便是将他當作一個徹底不相幹的閑客了,也不可能接受他想依附之意了。
“如稚權所言,往昔不可追矣。”
所以,他笑容可掬的輕輕點了點頭,也不藏着掖着,徑直将作邀會面的意圖道了出來,“隻是見稚權如今已然中堅将軍,假以時日必可繼父之後為社稷砥柱;而愚兄不才,仕途廢锢,有辱門楣,羞于見人。是故一時有感而發,慚愧,慚愧。倒是讓稚權見笑了。”
我哪有閑工夫笑話你啊
且你仕途受锢乃是咎由自取,與我何幹!
心中嗤笑了句,夏侯惠笑顔潺潺,很不走心的寬慰了句,“丁氏乃三公門第、谯郡望族,且彥靖兄才幹不缺,不過一時受挫罷了,他日不乏複起之時,何必妄自菲薄。”
那是前朝的三公
且如今我家中也不複郡望聲勢了。
有些感傷的在心中作答,丁谧聽聞夏侯惠的敷衍之言,似是有回絕之意,便咬了咬牙索性挑明了說,“稚權,我知你我兩家生疏,皆乃我之過,今縱有悔意,已晚矣。亦本不敢有求,然而門楣興衰甚于性命,不容我不作小人之舉,厚顔來求。”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淪為金絲雀後,攝政王他總想逃 穿書後我嫁給了殘疾反派 靈泉空間糙漢相公是冒牌的 攝政王跟着我穿回來了 雙重生後愛人逼我學習 四合院:我何雨柱,送賈張氏坐牢 神龍之主,從無敵下山開始 變成女生後的第二次生活 闖廣東 我真的好悲傷 造物主神話 不完美戀人 息壤成精了[劍三] 神豪:開局絕美總裁就給我生孩子 男主他反套路 農門悍妻:帶着萌寶嫁皇帝 另類田園牧歌 穿書八零,瘋批女配她隻想苟活! 嬌軟皇帝是女娥,滿朝反派皆淪陷 女配她媚媚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