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周泛雲看着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氣息的三個人,心裡沒點波動顯然是不可能的。
盡管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毫無聲息的三個人時,周泛雲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有負罪感。
他殺人了,他犯法了。
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做錯了。殺人是不對的,你該死,你要遵守法律。
不過他沒有被這個聲音影響的很嚴重就是了。
因為他心裡也很清楚,在這個退化為原始社會的時代,遵循原本的社會規則何嘗不是一種罪過。
那是弱者的體現。
弱肉強食的社會,運用過激的手段又何嘗不是一種好方法?他不過是殺了罪有應得之人罷了,他要做的隻是堅持自己心裡的善惡觀和道德底線。
殺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守護。
一聲輕笑從耳後傳來,周将延吻了吻周泛雲的耳朵,輕輕咬着他的耳廓。笑聲和呼吸因為靠近,而更加的明顯。
“槍法很好,周隊長。”
周泛雲笑着用腦袋蹭了蹭周将延,他學着周将延的語氣說道:“過獎過獎。”
周泛雲的槍法的确很好。這才進隊裡沒幾天,他就可以跟黎劍明掰扯一二了。也不愧對他這個隊長的名頭。
腦殼上的血洞還汩汩流着血和不明液體,三個人無一例外都是被一槍斃命的。
彈無虛發,三個人,三發子彈。彈殼骨碌碌的滾到周泛雲腳邊,又滾了回去。
撿起彈殼,周泛雲随手捏碎。
槍口還冒着煙,聞着刺鼻的氣味,周泛雲看着周将延的側顔。
你說你不會離開我,但空口無憑,那就讓我去守護你,将這個承諾實現。
“天快亮了,該回去了泛雲。”
眺望着即将黎明的天空,周将延拍了一下周泛雲的腰。
收回了槍,他擡頭吻了一下周将延的唇。
“不,将延。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們就在這裡等天亮吧。”周泛雲少有的反對了周将延的意見,他拉起周将延的一隻手,道,“我想看日出。”
周将延也笑了,他沒說話,卻直接用水清洗幹淨了一片空地,和周泛雲齊齊落座。
在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血腥味悄悄蔓延。但這卻沒有影響到相依偎着的兩個人,他們在這寂靜的夜裡烹煮着溫存。
夜空是深藍的,雲在那片藍中緩緩的飄動着,也遮住了半抹月色。
此時是盛夏,氣溫炎熱。但席地而坐的兩個人好像感受不到熱,他們摟抱着,樂此不疲。
影子被月光裁剪成它心儀的形狀,時不時交疊在一起。像是演一場沒有顔色的皮影一樣,低沉緩慢的交流聲也成了配樂。
蟬不停的鳴叫,月亮開始隐于雲後,直到模糊成一個影子。同時,在遠看不見的地平線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隻見,光點亮了天空。
“泛雲,此情此景,有什麼感想嗎?”周将延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搭在周泛雲的腰際,他問道,“作家先生,能給我寫一句日出嗎?”
周泛雲眼中的光越來越亮,他動了動腦袋沉思了一會。
他看過很多寫日出的文章,有的寫景十分優美,有的寫情激動人心……那麼,他的日出是怎麼樣的呢?
一時間,他的腦海裡閃過很多詞句。有豪情,有婉轉,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日出。
太陽逐漸升起,陽光灑在了地面上。也有縷縷穿過柱子,打在他們的身上。
“日出……日出是你!”
周泛雲忽然擡頭,眼裡折射出的陽光很是耀眼。他臉上發燙,但是還是堅定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可憐了周泛雲一身的文采,也沒有憋出半句美麗的日出。但也許,這是也他傾盡文采,才寫出的日出。
周将延也笑了,他又問道:“作家先生很喜歡日出?”
周泛雲愣了一下,随後臉上更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陽光照的,都泛起了紅暈。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我喜歡日出……”
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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