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自己沉下心來,杭遠新買了一台縫紉機,放在陽台上,開始着手将最新的那篇設計稿化為實物。
他在英國用過的那台縫紉機是二手的,且是老式的,需要踩踏闆讓飛輪不停轉動,縫紉的活兒講究精細,杭遠先用滑石粉片勾勒出輪廓,裁剪後再放上縫紉機,他扡裙子的時候一般戴着眼鏡,有時候做着做着就笑了,因為感覺自己像個老太婆,要是被童樂心看到,不知道會不會笑話他。
笑話應該不至于,畢竟他的心心這麼乖,但肯定會很驚訝。
其實也難怪司哲說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在很多事情上确實如此。
出國之前,杭遠連顆扣子都沒自己縫過,有一回體育課踢球,帶球過人的時候動作太大,校服褲子裂了道口子,還正好在尴尬的位置。
杭遠将校服外套圍在腰間,走路姿勢十分别扭,但他還是慢騰騰地挪到球場邊的長椅上,童樂心在那裡背單詞,他抹了一把汗,問童樂心想不想喝冷飲,當時的他還處在暗戀階段,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童樂心偶爾理他一下,他的尾巴恨不得要翹上天去。
童樂心合上單詞本,兩隻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仰頭看他,說:“那個……我可以幫你縫好。”
“啊?”杭遠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欸,哥你看見啦?我太傻了。”
他們去借了針線,童樂心讓杭遠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穿好線後半蹲在了杭遠兩腿之間,杭遠吓了一跳,直往後躲,下意識擋着褲裆,結巴着問:“直、直接這樣縫嗎?”
“你脫下來也可以。”
杭遠一想,脫下來可不就隻剩一條内褲了,和光屁股有什麼區别,要讓他在童樂心面前光屁股,這也太……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杭遠強裝淡定,清了清嗓子,說:“還是就這樣縫吧,麻煩你了,哥。”
幾乎是在童樂心的手将将碰上褲子時,杭遠就硬了,校褲寬松,完全遮不住頂起來的形狀,杭遠耳根子發燙,他覺得童樂心一定發現了,說不定正在心裡罵他流氓,可是喜歡的人離自己這麼近,哪個正常男人能忍得住。
他敞着腿,全身僵硬緊繃,童樂心蹲在他面前專注地縫補裆部的破口。
他低頭看着童樂心的發心,看着他的耳朵一點點變成暧昧的粉紅,原來從那時候起,他體内的惡魔因子就在蠢蠢欲動,想象着童樂心含住他的欲望、接住他的肮髒,想象着童樂心的眼淚隻為特定的人而流。
烏雲散去,傾瀉下一捧月光,縫紉機的聲音戛然而止,杭遠執起那塊暗紅色的布料,借着月色細細端詳。
杭遠挑選裙子的眼光十分挑剔,總覺得都配不上他的心心,另一方面,他的口味又很極端,他最喜歡看童樂心穿兩種顔色的裙子,一種是白色,另外一種就是紅色。
想來還是他太貪心,想獨占白玫瑰與紅玫瑰,兼得地上霜與胭脂膏,純白的天使和豔俗的娼妓,他全都要,咬牙銜住了月光,還想縱身躍入火光。
到頭來,隻有堆滿衣帽間的裙子,一半白色、一半紅色,靜靜地陪他度過每個失眠的夜。
?
十六歲的杭遠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問司哲,他會說:最接地氣的學霸,如果問暗戀過他的女孩子,她們會帶着粉紅色濾鏡,描述出許多場景,比如夏日傍晚騎着單車的少年,比如随意搭在椅背上的185碼校服。
但其實最準确也最直觀的答案大概是:把十六歲的童樂心完全颠倒過來,就能推導出十六歲的杭遠。
杭遠是富養出來的男孩,殷實的家境足以保證他随心所欲地長大,擁有任何想要的東西,但很幸運的,他沒有養成刁鑽刻薄的壞脾性,而是像一顆生長在陽光下的樹,拔節成長出的每一寸都散發着健康蓬勃的生命力。
童樂心和他不一樣。
他是潮濕角落裡苟且過活的一片苔,長期見不到光,潛意識裡否定了光的存在。
童樂心出生時還不到五斤,肺部沒有發育好,甚至無法自主呼吸,護士也沒辦法讓他哭出聲音,就在他被送往新生兒科搶救的路上,他的弟弟出生了,七斤八兩,十足的大胖小子,用一聲響亮的啼哭預告他漂亮的人生。
他們都是父母荒唐婚姻的犧牲品,卻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軌迹。
童樂心羸弱得不像個正值青春的男孩子,兩頰凹陷,皮膚蒼白,典型的營養不良,再加上習慣性含胸駝背,導緻他看上去比杭遠矮了一個頭,即便他和杭遠有着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臉,但兩個人站在一起時,沒有人會認為他們是孿生兄弟。
杭遠想要對哥哥好,從第一天見面起,他就想要對哥哥好,他知道是父親虧欠了母親和哥哥,認為自己有責任替父親去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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