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扛着擔架,一路飛奔至夏夏身邊,對她展開緊急救援,火速将她送至醫院。
賀決雲開車跟在救護車後方,又一路跟着中年男人,來到手術室門口。
大門緊閉,護士來來往往,濃重的藥水味充斥在走道上。
中年男人頹喪地蹲在地上,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腦袋,将原本就不大茂密的頭發搓掉了一團。
賀決雲踱步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罩在他身上,面上陰沉如水,開口更是冷得發寒。
“現在有空說說了,你把人用繩子綁在房間裡是什麼意思?”賀決雲壓抑着怒火,克制住想一腳踹出去的沖動,“你還有沒有人性。那是你女兒,懷着孕呢。你是不把她當個人,還是不把自己當個人?”
中年男人低垂着頭,半晌才喃喃自語道:“我是為了她好,如果不是她要堕胎,我怎麼會這麼對她?”
端坐在休息位上的穹蒼轉過眼珠,面無表情地瞪着他。
賀決雲給氣笑了,一個深呼吸:“堕胎是女性的自由。除非你自己長個子宮幫她生,否則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做決定?”
“可是她不能堕胎啊,醫生說她堕胎會很危險,而且以後都不能生了。”
男人黃色的臉上布滿皺紋,淚水在昏黃的燈光中盈盈閃爍。此刻混不吝的他終于有了點像父親的樣子。
“丁希華讓她去打胎,她就去打胎,她命都可以不要了,怎麼能這樣?我有跟她好好說,可是她瘋了,她已經被丁家人給徹底洗腦了!”
穹蒼插話道:“她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一句話讓中年男人所有的聲音都消失在了喉嚨裡。他有些心虛道:“剛才摔的吧。”
穹蒼譏笑:“你摔個同款的給我看看。”
夏父嘴唇嚅嗫,無言良久。
賀決雲仰起頭,用力抹了把臉。
然而這個男人沒反思多久,又開始訴苦道:“我是沒有辦法,我是為了她好。夏夏以前那麼乖,那麼懂事,我沒想到她最後居然會去賣……賺髒錢。她怎麼做得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怎麼丢得去臉?你說我能告訴别人嗎?我隻能把她藏起來。我勸她她不聽,我是氣急了,想讓她清醒一點。換成是你,你說要怎麼辦?”
穹蒼聽着發笑,那幹巴巴的笑聲聽着頗為瘆人,她勾着唇角問道:“你覺得不忿是因為,你女兒給你丢人了,還是她把錢都給自己花了,沒有再捐贈給一家的累贅?”
夏父猛地擡起頭,紅着眼睛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平白的誣陷也太難聽了吧!”
穹蒼說:“如果你真的隻是怕丢人,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丁希華敲詐數百萬?又為什麼要逼夏夏把孩子生下來?你收錢的樣子如此痛快,你的骨氣呢?”
夏父張了張嘴,穹蒼說:“不要說謊。你說謊的時候,臉上的肌肉走向十分猙獰,我都看得出來。”
夏父站起來,表情因為激動而緊繃,皺紋變得像石膏像一樣深刻。
“你覺得如果我有的選,我會讓她去跟丁陶那個老男人?她長得不漂亮嗎?找個好點的年輕人嫁了不行?現在她孩子都有了,一輩子全毀了,到頭來還不是得依靠我?是她自甘堕落!”
賀決雲被這句話給震住了。他眼皮跳了一下,又不敢将驚訝表現得太明顯,隻能用眼神在穹蒼與夏父之間逡巡。
夏夏是丁陶的情婦?她懷的是丁陶的孩子?
難怪夏父帶着她去找丁希華敲詐,而不是逼婚。
穹蒼鎮定如常,諷刺依舊:“這不是從你身上學到的嗎?不是你無時無刻地言傳身教,告訴她隻要是個男人,就可以看不起她?她不是自甘堕落,她是一直卑微。她的自卑是你栽下的,她做的每一個選擇,背後都有你的努力。你還想用她的髒錢,你可比她髒多了。”
“我沒有!”男人反駁道,“他是我女兒啊,我怎麼可能不希望她好!”
穹蒼說:“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你偏心你的兒子。哪怕我第一次見你,我也知道,你在用你女兒的命,給你兒子換幾百萬。”
夏父:“比起别人家我已經好很多了!她将來可以依靠她的丈夫,我兒子還小,我必須為他打算,可這不代表我就對我女兒不好!你别把人想得那麼惡心!”
穹蒼也站了起來,直視着他的眼睛道:“那你就别口口聲聲把‘公平’挂在嘴邊。就是你這種理所當然、自诩公平的态度才最令人惡心,從根本上糟蹋了‘公平’這兩個字。”
穹蒼要刺起人來,一字字一句句,可以往别人心口最深的地方插去,不留一絲餘地。
她冷笑着道:“你明不明白。她甯願不自尊、不自重、不自愛,她也想要擺脫你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你以為你是她父親,她崇拜你,感激你嗎?不,她可以義無反顧地從樓上跳下去,就說明她惡心你。以緻于她根本不珍惜你給她的這條命,以及有你出現過的那二十幾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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