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青溪的房間出來,承琪看着玉奴有些頹廢,湊過去問他:“怎麼了?”
玉奴面帶悲色:“承琪,桂亭是個壞人,是個逃脫了制裁的壞人。”
承琪懂他的意思,不由拉起他的手道:“再壞的人,應該由律法來處罰他。”
“律法都在皇上嘴裡。”玉奴抽回了他的手,轉過臉不看承琪。
他知道這句話會讓承琪生氣,可是這一船的人如果都是被桂亭傷害的人,他們不是比死去的桂亭更可憐嗎?
承琪再次将玉奴的手握在掌中,用力抓住:“無論如何,我們要知道真相。”
玉奴轉過眼來:“真相并不讓人高興。”
“但真相就是真相。”承琪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玉奴,隻要我們不昧着良心做事就好。”
“那你下面準備去找誰?”
“問問李少東家去。”
進了李央陽的房間卻看不到他的人。
玉奴叫了兩聲,沒人應答,承琪返身問門口的衙役:“這裡的人出去了?”
衙役搖頭道:“不曾出門的,我們十二個時辰不斷人。”
承琪又進來朝桌子底下看看,又在床上翻翻,都不見人。
玉奴的身子轉了一個圈,走到床前的矮櫃,一把拉開,李央陽從裡面鑽了出來,伸了個懶腰:“兩位公子,怎麼不打個招呼?”
承琪道:“你還真是睡櫃子啊?”
李央陽笑着道:“人愛睡哪裡就睡哪裡,這個難道還有規定不成?”
承琪拍了拍床:“這床上不舒服嗎?”
李央陽蹦上床盤腿坐下:“公子來找我,不是為了看我怎麼睡覺吧?”
他瞟向玉奴:“我睡覺可沒玉老闆好看。”
承琪拉下臉道:“就憑你這句話,本公子就可以治你罪。”
“無所謂。”李央陽道:“你來不就是找我茬子的嗎?”
“我為何找你茬子?隻不過是你做了錯事。”
李央陽上半身搖晃着,一臉無賴地笑:“哪裡錯了?你倒是說來聽聽,能說服我,我就認。”
玉奴冷聲道:“證據俱在,何用說服?”
“要不李少東家你先聽我講個故事吧?”承琪坐到了椅子上,對着李央陽沉聲道:“聽了這個故事,你就會知道我為何來找你了。”
故事的開始在二十年前。
天龍橋下面住着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剛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在客棧住了幾天之後,沒有找到合适的住所,身上盤纏又不夠了,所以隻能住在天龍橋下面,和衆多流浪漢在一起。
白天他們就在天龍橋賣藝,男子會雜技,女子會柔術,兩人的表演引來了衆多的觀者,生意漸好,有了錢,他們打算去租個房子安定下來。
一天,男子約了房東去看房,女子便在住處等他。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心中不免着急。
快到酉時,來了一個人聲稱自己是房東的弟弟,女子的夫君在看房的時候突然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館裡呢。
女子急忙跟着那人到了醫館,看到自己的夫君躺在長椅上,緊閉着雙眼,女子問郎中:“我家夫君怎麼了?”
“這是你家相公吧?他得了急症,看來不成了。”
女人急得哭了出來,郎中道:“我的本事就這些,他送來的時候已經沒了氣,實在是救不了。”
女子隻得找了輛闆車将已經咽氣的男人拖回去。
本來要租房的所有銀子,成了男人的喪葬費。
等她從墳場回到天龍橋下,有一個人站在他們住的地方等她。
“你的相公是被人殺掉的。”那人道,女子吃驚地問:“你如何得知?”
“你想知道真相嗎?你想替你相公報仇嗎?”那人盯着女子問,她當然想,自己的男人身體向來很好,而且正值壯年,怎麼會得急症死了?
她原本就很懷疑。
雖然面前的這個人她并不認識,但想着不能讓自己的男人白死,她便問那人:“你需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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