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崖從晴微手中接過茶水,輕抿了一口,這才輕聲問道:“是有關那衍國皇帝嚴熠?”
“師父當真認識他?”鳳攸甯的眉頭不由得一皺,頓時心情複雜了許多。
淩崖垂眸看了看茶盞中澄澈的茶水,無奈的笑了一聲,“算不得相識,不過是險些将斷虛山給我燒了。”
鳳攸甯的心一沉,“可有傷着您?”
“不曾。”淩崖搖搖頭,笑得寵溺且溫柔,“你師父可是名震天下的淩崖先生,怎會如此輕易受傷。”
聽他這般說,她也算是放心了一半。
恰巧窗外有喜鵲叫了兩聲,應着春日的柔風一同從窗口吹了進來,便聽得淩崖接着道。
“他身上中了百年難得一見的蠱毒,也不隻是從哪裡聽說我這兒有本醫術,便要來求,我不給,他又揚言要燒了整座山。”淩崖如是說着,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這嚴熠,可恨,可憐,可悲。年紀輕輕便能鬥死父母兄弟,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能夠真正貼心的人。所有人都隻是怕他,不是敬他信他。他體内暴氣橫走難以平衡,以緻夜不能眠,全靠體内的蠱吊着一口氣。”
她聽得不由擰眉,“師父……此話怎講?”
“嚴熠身上的蠱,非是一般的蠱。那蠱連着他的命,他們相互依存相互折磨方可活下去,一旦有其中一方死亡,那另一個也是活不成的。”淩崖沉聲說着,眸色複雜。
鳳攸甯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他可知此事?”
“想來應是不知的。”
師徒二人又聊了幾句,鳳攸甯卻并沒有将前些日子被嚴熠威脅之事告訴他,也是免得師父替她擔心。
隻是外面候着的晴微便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淩崖先生畢竟是扮成禦醫前來,留得久了反而會讓人起疑,不如……”
“也是了,太子妃娘娘,老臣該走了。”淩崖起身朝着鳳攸甯行了一禮。
“師父……”她眼眶忍不住便紅了,起身朝着淩崖躬身行禮,聲音都帶了些哽咽,“徒兒不孝,還望師父珍重。”
淩崖臨走時塞給了晴微幾包藥,說是叫她務必要每日添在太子妃的飲食中,可暫時壓制鳳攸甯體内的寒氣,保腹中胎兒平安。
晴微将藥收下,回來同主子講了,見她又是一陣感歎。
*
翌日便是端陽,因了最近宮中各種事情頻發,老皇帝又總是鬧着身子犯懶,便将每年的宴禮都免了,隻是衆人還是要去祁京郊外的皇家寺廟燒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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