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笃信,正義,堅守……虛僞,猜疑,私利,逃避】
【這些刻入記憶的詞彙就像一個個彼此不容的小人兒那樣】
【在她的腦海打架,令她不由絕望、不由質疑】
【她清楚的知道星核已經遠去,自己更非蘭德家的詛咒血脈】
【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精神依舊會是如此撕裂?】
【她聽着阿麗薩的故事長大】
【後者自寒潮之中建立了最初的貝洛伯格抵禦寒潮】
【她對于從未見面的阿利亞心懷敬意】
【因為後者是近二十任守護者中唯一向星核發起征讨的英雄】
【她從未質疑可可利亞的意志】
【因為母親不會有錯,她曾堅信母親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為了貝洛伯格的存續】
可是啊。
現在她知道了最初的大守護者原來就是造就星核災難的釋放者。
向星核發起讨伐的阿利亞卻化作了星核意志的傀儡。
就連她至為深信的母親。
也在最後的時刻抛棄了貝洛伯格的下層,并在她如今蹲伏的地方背叛着整個世界。
“可你為什麼又要選擇用自己的生命來為這場背叛畫下句号呢?”
“母親……我難道要對整個劫後餘生的貝洛伯格說。”
“是守護者們創造了最初的災難,甚至進行着最後的背叛嗎?”
滴滴淚水砸落。
罕見的,這位不出意料必将接任權柄的守護者臨近情緒噴薄的界限。
她想告訴貝洛伯格這一切。
可當事實展露。
她怕這個文明隻會陷入信仰崩塌的亂局。
可謊言終究是謊言。
縱然可以蒙蔽他人,卻絕無可能蒙蔽自己。
一片冷風襲過。
戴勳而來,悼念故人的女孩擦幹眼淚。
迷惘與痛苦被堅決與平靜覆蓋。
在得見的旁人看來。
她仿佛是将所有的懦弱與退縮抛棄在了滾落的眼淚之中。
隻留存領袖應有的甯靜和果斷。
“你在這裡,待了多久?”
布洛妮娅轉身,隻見一個頭上長角的家夥正在五步路外扭頭望來。
白熾,當然是白熾。
而且這家夥不僅僅帶着自己,左右手甚至各有一顆燈泡!
左手那個小龍人腰間别着個小藥葫蘆,頭上有犄角,身後有尾巴,想來是同一品種的持明。
另一個就是更貼近傳統人類的小瓷娃娃了。
灰白色的發絲之下,瑪瑙色的瞳仁正倒映着看來的女孩,白嫩的像是繭中的若蟲。
“姐姐……你也遇到了委屈嘛?”
白熾表明來意。
“我帶兩個想透透氣的家夥路過。”
“誰料這麼巧呢。”
說罷朝着小老弟的腦殼上頭敲了一記,“有時候遇到想不通的問題也會把人難哭的。”
“……”
白蟄選擇了沉默。
但望向哥哥的目光依舊萬分困惑。
想不通的問題?
有什麼問題是無法得出答案的麼?
畢竟對于擁有【集群】這一寰宇間最為龐大的參考答案的幼蟲而言,應該還不存在無法解通的事情。
星體運行的本質、所謂思維與人格的誕生都在他的顱中有千萬重答案。
這個生就肩負智慧的天真的孩子想要幫助她。
可他也發現哥哥貌似不想讓自己上前,他甚至不知道困擾這位陌生人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而布洛妮娅也順勢掩蓋。
“貝洛伯格的重建會遭遇新的考驗。”
“但,既然最惡劣的風暴已經度過,那麼熙日節所向往的春天也不會太晚。”
“白熾先生,助你在貝洛伯格能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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