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四人互相看看。
歲歲頓時覺得桌上的飯菜不香了。
苟利民清了清嗓子,拿起筷子招呼,“吃啊,愣着幹嘛?老秦,你就别客氣了,怎麼着還要我請?”
秦明德搖頭一笑,端碗吃飯。
賀南生給歲歲夾菜,擡下巴點點她的飯碗,眼神示意她快吃。
肚子裡的饑餓占了上風,歲歲剛往嘴裡塞了沒兩口飯。
陸蔓華就回來了。
還帶着睡醒之後高燒就降下去的向安。
“安安坐,别拘束,歲歲姐姐你昨兒不是見過嗎?”進了餐廳,陸蔓華就開始招呼小孩兒。
唯恐這孩子不習慣,太拘謹。
隻是她不知道,她這一招呼,本來就忐忑不安的向安,更是手腳都找不到地方安放。
“謝、謝謝奶奶。”向安磕磕巴巴地回話。
然後轉眼無措地看向苟歲歲。
小孩兒挺有禮貌,就算緊張也不忘記說感謝話。
能聽出來他的誠懇,不過就是太畏瑣了些。
見小孩兒盯着自己,歲歲一挑眉,往奶奶邊上的空凳子上掃了眼,“坐下吃飯吧。”
向安沖她擠出一個笑容,三兩步過去坐下後,緩緩吐出一口氣。
看到桌上葷素搭配得當的菜品時,他垂在腿上的手指一點點摳緊了。
陸蔓華給他盛了一碗飯放他面前,“瞧你瘦得,餓壞了吧?趕緊吃,别客氣,把這當自己家就成!”
向安将飯碗接過來。
卻并沒有第一時間拿起筷子吃,而是轉手放桌子上。
他咬着唇瓣,磨磨蹭蹭半天,才難以啟齒般征求:“我可以把飯帶回去吃嗎?”
話一出來,桌上其他人都看了過去。
歲歲漫不經心地送了一口菜進嘴裡,并沒有說話。
她是最先收回視線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孩子肯定是想把飯帶回去跟他哥哥一塊吃。
見沒人說話,向安眼睛裡的期待肉眼可見地黯淡了。
他小聲說,“我不會多拿桌上的菜,隻要奶奶給我的這碗飯,我哥哥的病應該快好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說到最後,他的的聲音越來越低,而後用快要哭了的聲音繼續說:
“要是,要是不行的話,就算了。
我,我哥哥還在等我回去,出來這麼久了,他不放心,我會很快吃完,吃完就走!”
他不會說要是不行的話,他也不吃了這樣的話。
他沒有這個任性的資本,他需要填飽自己的肚子,再想辦法填飽哥哥的肚子。
“說什麼胡話呢?你先吃,吃完了我們會給你裝上飯菜帶回去給你哥哥吃。”
陸蔓華都沒來得及說話,苟利民就先出聲了。
他們家也沒有到一飯碗都吃不起的地步。
别說陸蔓華還尤其喜歡這個孩子,單說他長得像苟家華這一點來說。
苟利民就算沒有出聲收留,也不會忍心看他失落而歸。
他們都沒有意見,歲歲自然沒有。
一點飯對她來講不算什麼。
向安倒是感動得熱淚盈眶,他淚汪汪地看着苟利民和陸蔓華,又瞅了歲歲一眼。
眼裡寫滿了感激之情。
吃過飯,向安就提出要走。
“向安,奶奶方才沒有說,想跟你商量,以後就留在這裡,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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