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呢,就聽奶奶用極其複雜的語氣問。
歲歲還沒有聽出來異常,剛點頭。
便又聽奶奶繼續道:“快十五歲的孩子,命苦啊!看起來才十一二歲大。”
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她猶豫着看過來。
“要不,咱們給他留下吧?
你看他生得些許像你,昨兒碰巧遇見,今兒又找上門,也是緣分。
老頭子,你說呢?”
話是問苟利民的,目光卻詢問地看着歲歲。
實在是長得太像家華了。
這一碰到,她竟然舍不得給他總走了。
秦老背着手盯着向安瞧了半晌,隻當沒聽到這話,蹓跶着出門去了。
盡管住在一起,但這是他們苟家的事兒。
苟利民聞言看了陸蔓華一眼,再看向歲歲。
“你想留下人家,也得孩子醒來,看他的意願啊,總不能直接做決定。”
這是個人,也不是個物件。
況且人家沒父母,不還有個哥哥嗎?
難道要把哥哥也一塊兒接過來?
就算他們老兩口的工資,以後的退休金也能養得起。
那和風居還是個家嗎?
況且他們兩個老的百年之後呢?
這倆孩子會不會跟歲歲搶他們老兩口留下的東西?
都得要仔細做打算。
總不能見着一個像兒子的都留下。
也要顧及歲歲的感受。
老爺子還是比較理智,思考得更為全面。
即便他心裡頭也有些舍不得了,卻沒直接說出來。
聞言,歲歲詫異了下。
她心裡是挺不是滋味的。
76年到現在四年。
爺爺奶奶都隻有她一個孫女,她也盡心孝敬。
現在奶奶想認長得像她父親的孩子當孫子。
一時間,歲歲心裡就跟調味瓶倒了似的,五味雜陳。
也沒讓人看出情緒,隻扯開嘴角,笑着說:“等人小孩兒醒了的吧,看他的意願。”
聽到這句話,陸蔓華眼裡期盼她同意的神情,轉為欣喜。
樂得跟個孩子一樣想拍手。
手擡起來又想起向安還睡着。
她讪讪收手,壓着嗓子指了指外頭,“咱們都出去吧,别打擾安安睡覺。”
聽聽,小名兒都叫上了。
這得是多心疼啊!
歲歲抿唇,跟在幾個老人身後。
賀南生扯了下她的手,輕捏着她的指頭。
而後又撓了撓她掌心。
歲歲沒說話,沉默地看着他,倒是停下來跟他一起站在西廂房的長廊下。
“不開心你可以直接說的。”賀南生往幾個老人那看了一眼,見他們都各自回屋。
這才伸手揉着女朋友的頭頂。
在聽到奶奶說出留下向安時,她眼裡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傷心。
隻有他看到了。
賀南生的心狠狠地疼了下。
即便她的情緒收放極快,他還是看到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心疼她。
“可奶奶就不開心了。”就着他的手蹭了蹭,就像被順毛的貓兒一樣。
她難得露出這般小女兒家的姿态,賀南生心裡歡喜極了。
把玩着她的手指愛不釋手。
湊到唇邊輕吻了下,道:“你才是奶奶的孫女兒,隻是一直以來你都太懂事,沒有讓爺爺奶奶操半份心。
老人年紀大了,就渴望被需要。尤其是被家裡的小朋友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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