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早應該注意到古怪,但我沒有,這是至今我犯得最無可救藥的錯誤。
那天早上,跟往常一樣,奧德萊微笑着端着早餐走了進來,他跟前幾天一樣我去幫他穩定力量。不同于往的事,他說要換一個房間,“那裡的布置方便你來幫我穩定。”他是這麼說的。
遠遠地,我便感覺到了那股威壓,足以威脅我的威壓,我卻毫不在意得笑着對奧德萊說,“看上去你搞到了不錯的東西。”
我太相信奧德萊了,相信到我足以失去警惕,是的,沒有人會防範最親近的人,奧德萊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奧德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他說,“沒錯,你會感覺到驚喜的。”
推開門,我先走了進去,裡面燈光很暗走到房間中央的時候我才發現奧德萊沒跟上來,我回頭問,“怎麼……”
沒來得及說完,我詫異得看見奧德萊手上懸浮着一個環繞着魔紋的東西,那個東西散發着一種強大的威壓,強大得如同俯視萬物的神明,他就拿着那個東西低聲念着古老的谒尼文,“……應我所召,
業骨之身,
以世上最純粹暗來封印虛無,
以世上最悠久虛無來封印混沌,
以世上最強大的混沌來制約我所示之物,
無可違逆,
無可逆轉……”
一股前說未有的驚恐抓住了我,我驚叫道,“你在幹什麼!”
一切都來不及了,奧德萊念完了最後一個咒文,“……以我身,
以我奧德萊·亞沙勒特·谒古南恩之名,
予以束縛。”
從奧德萊的位置腳下的魔紋亮起,這像是某種信号,緊接着房間六芒星方位之勢魔紋同時亮起,複雜的古老的谒尼文充滿了整個房間,我驚恐得想起了這個法陣。
一個代價巨大,古老的,法陣。以一個上古魔神的晶核來束縛,以施法者的身體為媒介,這是一個縛神之陣!
巨大的,蠻荒的的氣息降臨,房間裡的魔紋全都脫離飛舞在空中飛速旋轉,在奧德萊手上的那個刻着魔紋的晶核飛向法陣的中央懸空而立,一瞬間的寂靜之後,所有的魔紋都躁動起來。
我感覺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向我壓下,迫使我半跪在地,我憤怒的大吼,“奧德萊!”
“啪”得一聲,懸空在空中的晶核破碎了,懸在半空的魔紋旋轉着以某種獨有的節奏沖進我的身體,我眼前一陣模糊,看見的不再是那個昏暗的房間,而是古老的,曾經神明肆意行走的大地,血紅的月亮占據的了我的視野,獻祭的人們不曾停歇的舞蹈,巨獸瀕死前的哀鳴。
我試圖睜大眼睛,但是什麼都沒有,隻能聽到不知何時,不知何地,穿越時空和空間,那不明的無數人齊聲的悲歌。
我倒在地上無力喘息着,我感覺到身體一層層的鎖鍊将我的力量完完全全控制住,那是縛神的力量,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違抗施法者的任何命令。
我耳邊聽見奧德萊欣喜若狂的笑聲,他說感謝撒旦。然後奧德萊靠近我蹲下來,抓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擡起頭來,他輕柔暧昧得撫摸着我的臉部輪廓,臉上的喜悅扭曲了他的表情。
當他親吻我,用舌頭抵開我的牙齒時,我突然腦海裡浮現一個貌似無關緊要的畫面。
我想起那個奧德萊的做愛對象的熟悉感從哪裡來的了,那個人的臉的輪廓與我曾經每次看見鏡子裡的人的輪廓非常相似,那是我的臉!
我震驚得明白了一些看似不可思議,卻又是最為合理的事情,奧德萊侵占完我的口腔,退出來的時候緩慢地掃過我的唇齒,他貼着我的耳朵用一種甜膩的聲音輕聲說道,“你是我的了,希伯。”
永生永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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