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四九城外,一高一低兩道身影迎着月色緩緩走近。
兩人來到一處朱紅大門外,随手推門,領着身邊的孩子走進去。
“哥哥,這是你的家麼?”孩童清脆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院落裡響起。
沒等身邊的人開口,遠處屋門被推開,一道聲音慵懶帶着沙啞,“小孩兒,這裡可不是你哥哥的家”。
說完看着小孩瞬間緊張的臉,快速躲向身旁人身後,哈哈笑着繼續開口,“我說老不死、啊不是、宸爺你哪拐來的小屁孩,這膽子也太小了”,他現在可能是因為受傷腦子不好使,這個老不死的最讨厭這麼叫他了,他不會暗戳戳的算計瞎子吧,随即又搖搖頭,應該不會,這人隻會明晃晃的動手。
男人看了眼擋在門口的人,腰腹處白色繃帶一圈圈裹着精壯的腰身,右側微微滲出粉紅,“劉桑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那個怪人叫瞎子,你可以叫他黑爺”,說完掃了眼站在門口的黑瞎子,一手扔出個瓷瓶,領着孩子走進屋裡。
黑瞎子接住砸向臉上的瓷瓶,随手關上門跟着兩人上樓,“司空宸,你别以為你救過瞎子,就能霸占瞎子家了”,說着就要跟着人進屋,卻被忽然關上的門逼退,揉了揉險些被撞到的鼻子,看着手裡的瓷瓶和腰間傳來的絲絲疼痛,他還是先去上藥吧,明天再找他算賬。
司空宸拉着劉桑把人推進浴室,放好了水将人拖光扔進去,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等着我去給你拿衣服”,說完走出屋子。
黑瞎子看着闖進自己屋裡的司空宸,見他走到自己衣櫃旁,打開衣櫃拿出他的衣服然後轉身出去,直到人已經走出門,“宸爺這是我房間,你拿的是瞎子我的衣服”,那衣服還是新的,瞎子沒舍得穿呢,這個老不死的非拿那件麼。
黑暗中司空宸手裡扔出一個什麼向着追出來的黑瞎子而去,然後走回房間砰的關上門。
黑瞎子快速接過然後咧開嘴角,拿着手裡的金錠走回屋,把手裡的金錠放在桌上,繼續給自己換藥包紮,覺得傷口上傳來的疼痛完全不算什麼,一件衣服換一個金錠真是賺到了。
司空宸拿着衣服走進浴室,看着劉桑整個人坐在水裡,小臉紅撲撲的,頭發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看過來的鳳眸水汪汪的,“洗好了?”
劉桑點點頭,站起身伸出手等着司空宸抱他出去。
“今天先穿這個,明天讓瞎子去給你買衣服”,司空宸說着走過去把劉桑抱出來,扯過浴巾将水擦幹,把黑瞎子的半袖套在小孩身上,看着遮到膝蓋的衣服,領着人到屋裡桌邊坐下,扯出吹風機給他吹幹頭發,“頭發長了,明天給你剪剪吧”。
劉桑聽要剪頭發趕緊搖頭,“不要,我要留和哥哥一樣的長頭發”,說完兩手支在桌上撐着下巴,眼睛一合一合的還打個哈欠。
司空宸看着一點一點的小腦袋,吹幹頭發抱着人塞到被子裡,“睡吧”,說完看着小孩哼哼唧唧的抓緊被子,小小一隻蜷縮在被子裡。
脫掉長袍扔在椅背上走進浴室,脫掉的裡衣和小孩的衣服扔在衣簍裡,站在龍頭下任憑水從頭頂落下,想着孩子寫在手心裡的喪,總覺得滿心煩躁怒意升騰,除了特殊的人,常人沒有會用這個字做名字的,想着他身上或掐或打的傷痕,覺得自己當初走那邊太好了,這個孩子長的很合他的眼緣,這一趟出來養個孩子或許也不錯。
沖洗完回屋穿上幹淨的裡衣,吹幹頭發,剛躺下一旁的小孩已經鑽到懷裡,本想将人推出去,可看着他死死抓着的衣襟又放棄了,撥開小孩臉上的碎發,緩緩阖上眼睛。
翌日清晨
黑瞎子看着坐在餐桌對面的司空宸,一會兒給身邊的小孩夾菜,一會給擦嘴,“我說宸爺,瞎子我一早起來煮的粥、做的菜,怎麼不見你照顧照顧我呢?我可還受傷是個病号呢”,這一大一小也太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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