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時,她還可以多嘴幾句,但如今她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隻聽外頭國師又道:&ldo;師父,你若不見我,我便在此長跪不起。&rdo;秀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耳,看看緊閉的門扇,又看清尊,卻見清尊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拳,終于出聲說道:&ldo;水含煙!你早已下山,已非我的徒弟!&rdo;門口國師道:&ldo;師父還記得我的名字?師父果真還記得煙兒?&rdo;是驚喜交加的口吻。清尊不語,國師道:&ldo;一日為師,終生不忘,師父,求你開門見煙兒一面。&rdo;秀行在旁邊站着,呆若木雞,她也知道國師的名字叫做水含煙,但這名字,普天之下怕無人敢直呼的,何況還叫&ldo;煙兒&rdo;。看來好像清尊同國師大人之間,果真……内情甚深。清尊卻好似很不耐煩,連身子也未動,隻道:&ldo;我記得的人有許多,不獨你一個,自你下山便同我毫無瓜葛,滾!&rdo;秀行聽了那個冷絕的&ldo;滾&rdo;,幾乎就自覺地捂着耳朵自己&ldo;滾&rdo;開。國師卻不愧是國師,隔着門扇問道:&ldo;師父,為何要對我如此絕情。&rdo;清尊隻&ldo;哼&rdo;了聲,卻不搭腔。水含煙又道:&ldo;師父還在等那個人麼?卻仍舊未曾等到?&rdo;秀行一聽,耳朵越發豎了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骨碌碌望向清尊面上。清尊本正垂眸沉思狀,此刻若有所覺,便擡眼一看,四目乍然相對,秀行一驚,便轉開頭,若無其事狀看向别處。清尊望着她的眼珠子很是明顯地轉了一圈,眼神便變了一變。而秀行心想:&ldo;難道當日秋水君所說那個同清尊極好的弟子,就是國師麼?他在等人之事,總不會是每個弟子皆知罷。&rdo;又很是頭疼:&ldo;我現在終究确認,國師大人同師父之間……咳,真是一言難盡啊。&rdo;一時之間,魂飛天外,神思恍惚。秀行胡思亂想之時,那邊毫無預兆地,清尊起了身,邁步到了門口。秀行的眼睛瞪得溜圓,靈崆見了亦會自歎不如,眼見清尊到了門口,将門霍然打開。秀行倒吸一口冷氣,果然見門口處,國師大人端端正正跪在那裡,聞聲便擡起頭來,那雙眸子因帶着淚光,朦胧絕美之極,一反她教訓甯雲賜之時的決然,反帶着楚楚之意,令人心生憐惜。秀行本正一心一意地要看清尊反應,見狀卻不由地魂魄飄飄然,咂嘴心道:&ldo;國師大人生得可真是美,可謂天下第一美人……我若是男子,定會為其輾轉反側,溯洄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rdo;且不說秀行在心中大加感慨,卻見清尊将門打開,國師大人驚喜交加:&ldo;師父……&rdo;并未起身,雙膝跪地向前蹭來,随即抱住清尊的腿,&ldo;你終于願意見我了!&rdo;被如此絕世美人主動抱住,着實叫人眼紅的緊,難得清尊竟無動于衷,身形紋絲不動,垂眸淡淡說道:&ldo;水含煙,你休要打錯了主意。&rdo;國師怔住:&ldo;師父……&rdo;清尊道:&ldo;我等誰或不等,同你又有何相幹?&rdo;國師仰着頭,急忙說道:&ldo;師父,你明明也不記得你究竟在等的是何人,為何你不認為,你等之人乃是徒兒?&rdo;這當真是一級秘聞,秀行目不轉睛地盯着兩人,雙腳悄悄地往前挪了一步,又停下:如今是何等狀況?隻聽清尊道:&ldo;你說,什麼?&rdo;國師道:&ldo;師父難道不記得了,當初我在九渺之時,同師父……是何等的快活自在,又有哪個輔神者能令師父如此?師父也說過,我是不同的……卻為何竟如此冷酷,我下山不假,但未必就代表我同師父是無緣的……&rdo;清尊一聲不吭,秀行心中已經是萬朵野花四處綻放,乍然聽國師訴說内情,心跳的幾乎要從喉嚨裡竄出來。她按捺不住,此刻已經沿着牆邊兒又往前蹭了幾步,以便于看的更清楚些,心裡頭卻如打鼓一般,想道:&ldo;原來師父……他同國師果真是有過一段的,原來他當真的是這樣……&rdo;又站住腳,呆呆怔怔地,亂亂想道:&ldo;聽國師大人的語中意思,兩人間相處必定是極美妙的……不然她也不至于念念不忘,先前她在下頭斥責教訓甯雲賜,是何等的冷酷決然,現在對着師父卻……唉,我曾聽人說情之一字甚是傷人,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倒是所言非虛的,甚是可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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