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這是禦寒的衣物,你趕緊去換上。”
還不等婦人拒絕,她已經看向了大夫,大夫忙指着通往裡間的門,道,“裡面有屋子可以更衣。”
司染忙推着婦人進去。
婦人神色忐忑的進了裡間。
司染将包裹打開,洛珩很細心,裡裡外外的衣裳都有,甚至還有一件厚厚的小披風。她将孩子身上的舊衣裳脫掉,又将新衣裳一件一件的給孩子穿上,中途孩子醒了,睜眼看見一張天仙似的臉,氣若遊絲的開口,“姐姐,你是仙女嗎?”
司染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我娘呢?我是不是死了?”
司染幫她穿好衣裳,整理妥當,又穿上了厚厚的毛靴子,巴拉了一下她蓬亂結塊的頭發,小姑娘還是長得很水靈的,隻是吃多而來苦頭,所以整個人很瘦很瘦,沒有一點孩子的圓潤。
換衣裳時,屋裡的幾個大男人都很自覺的轉過了身,雖然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可到底也是個小姑娘。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絮兒……”
“很好聽的名字,你沒有死,這裡是醫館,你很快就會好了。”
這時,婦人也換好了衣裳出來了,見女兒身上也穿好了新衣裳,她顧不上和孩子說話,上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哽咽得差點說不出來話,“姑娘大恩大德,我們母女做牛做馬也要還!”
司染将她扶了起來,“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人本該生來平等,并不是我救了你們,我就高人一等,可以要求你供我驅使。”
藥很快煎好,夥計怕燙着孩子,還特意多拿了一個空碗,可以慢慢涼着喝。
司染瞟了他一眼,也沒再計較他方才說的話。
她将孩子扶了起來,婦人扶着喂藥,“絮兒乖,藥喝了,病就好了。”
柳娘子将碗裡的藥分量倒到空碗裡,這樣不會太燙,也可以讓孩子快些用上藥,再這麼燒下去,腦子都要燒壞了。絮兒并不矯情,大口大口的喝着。
藥很苦,可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一碗藥很快下肚,絮兒又開始昏昏欲睡,可是嘴巴裡苦得她沒法忽略。
這時,一顆饴糖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瘦弱的小臉上,頓時有了笑容,“饴糖!”
可下一刻,她又将欣喜的神色掩去,看了看自己的娘。
柳娘抹了抹淚,“吃吧,孩子……”
絮兒這才顫巍巍的伸手,将那顆糖接了過去,“謝謝哥哥……”
給她遞糖的,是洛珏。
藥喝完了,司染也起身了,柳娘子讓孩子靠在自己懷裡,孩子有了糖,高興得看了又看,就是舍不得撕開放進嘴裡。
司染和洛珏退到一旁,司染用手肘撞了撞洛珏,低聲問他,“哎,你什麼時候,買的糖?你對我都沒這麼好過。”
洛珏無語翻白眼,“你跟個小姑娘吃什麼醋啊?再說了,你想吃糖,讓我哥買呀!我給你買糖算怎麼回事?”
司染轉念一想,那倒也是,于是挪着腳,走到洛珩身邊,歪着腦袋告訴他,“我也是個小姑娘,怎麼沒見你拿糖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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