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拍了拍他的肩膀。
梳洗更衣後,又吃了飯。司染問他,“你是想,再考慮一晚,還是現在就去?”
葉營舟斬釘截鐵,“現在就去!”
“好!”
國舅府在王都最好的地段,既清淨又不偏僻。策馬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
下了馬,門口烏泱泱站了一堆人,司染隻認得元國舅,其他的,一概不認識,她在葉營舟耳邊輕聲道,“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國舅爺,你素未謀面的父親。”
其實根本就不用司染提醒,因為葉營舟的長相,與他足足有七八分相似,兩人站在一起,沒有人會懷疑,兩人不是父子關系。
他一出現,元國舅就激動地奔下了石梯。
他身後的那位滿頭花白的老太太更是熱淚盈眶,忙吩咐侍女扶她下去。
葉營舟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元國舅準備了一肚子話,可父子之間四目相對,卻隻剩一句,“對不住……”
然後就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葉營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在司染開口說了一句,“反正人已經來了,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元國舅這才反應過來,忙擦了擦眼淚,“好好,快進去,進去說,進去說……”
葉營舟是被人拉着進去的,他的雙腳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隻能跟着人往裡頭走。
父子倆是單獨談話的,元國舅很忐忑,遲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的愧疚。
直到葉營舟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師父與我說了你與我母親的事情,我,我不怪你……”
元國舅眼睛都亮了,“真的?那,那你,肯不肯認我這個父親……”
他的語氣,很是卑微。
葉營舟低頭,“我習慣了行走江湖,不喜歡高門大宅裡的生活……我這次回來,隻是想看看,我在這世上,還有哪些親人……師父對我很好,對我來說,他就像我的父親一般……”
元國舅似乎早就有了心裡準備,“我知道,這麼多年,為難你了,我本想親自去拜訪令師尊的,得知你要過來的消息,便沒有動身。你若是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也沒有關系,但是,隻要你想回來,元府,永遠是你的家。”
“方才出門迎接你的,都是我們元氏嫡系,其他人你不想見便罷了,但是,我希望,你能随我去見見老夫人,也就是你的祖母……聽說你一直流落在外的消息,老太太急得幾日都沒有睡好覺,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你做什麼,但是,請你看在血濃于水的份上,去見一見她,好讓她安心……”
這要求并不過分,葉營舟答應了。
老太太跨進書房的那一刻,腿腳都是顫抖的,如果沒有人扶着她,隻怕她一頭就要栽進來。
葉營舟見她步履蹒跚的模樣,忍不住上手去扶,老太太激動得忘了自己還有一隻腳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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