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故風馳電掣地來到她的公司,直奔梁闖提前告訴她的地點。
此時此刻,陳君故正坐在那個地點——她公司頂層的一間會議室裡。
連她自己都是第二次來到公司,第一次來到這間會議室。
她的對面坐着兩個男人。
一個面帶笑容正襟危坐,一個戰戰兢兢甚至不敢擡頭。
“談總,第三次見了,在‘鳳凰圖騰’之後,上一次見還在我哥哥的婚禮上,你走的匆忙,我都沒來得及打招呼。”陳君故皮笑肉不笑地說。
“陳總,瞧你說的,是我的疏忽,沒有主動去跟你拜别。”談凱當然明白陳君故特意提婚禮和“鳳凰圖騰”的意思——公事公辦,是要提醒他,他和陳家并沒有多深的交情,連陳家大公子的婚禮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是不痛不癢的打卡而已。
當然她最想提醒他的是:她很清楚他和賀濟舟的關系,以及談家和賀家的關系,後面要說什麼做什麼請多斟酌三思而後行。
陳君故依然禮貌且冷漠地輕聲說:“那倒沒必要,談總您太見外了。”
“……”談凱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了。
先挑起事端的是她,現在又來說他太見外……真是什麼話都讓她說了,他不管怎麼說好像都是不對的不占理的。
而坐在談凱旁邊那個畏怯的男人,似乎已經被這個辦公室的強氣場低氣壓禁锢的喘不過氣,他呼吸困難地哼唧了一聲。
屬于陳君故的标準微笑已經綻放于她的面容,而同樣屬于陳君故的冰冷又疏離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那個陌生的男人。她足足審視了對方有一分鐘,才将視線挪回到談凱的身上:“談總,恕我直言,你這是要……?”
“我要送給陳總一件禮物。這個禮物就用來慶祝陳總重返商圈東山再起,如何?”談凱笑着說完,就拍了一下身邊那個畏怯的男人,對他使了個眼色。
那個男人看了看談凱,又滿臉憂懼地看了看陳君故,最後他磨磨蹭蹭地從懷裡拿出一張還帶着體溫的U盤,放在了前方的會議桌上。
“等一下——”陳君故的目光從那個U盤上一掃而過,依然保持着微笑,對談凱說:“談總,商場上的規則想必你是懂的,不用我再詳細說給你聽吧?無功不受祿,無德不受寵。談總還是先說清楚來意,對大家都更好。免得禮物太過于貴重,我受之有愧。”
談凱努力克制自己尴尬的表情——真不愧是陳君故,兩年多的時間,沒有讓她的疑心病有半點減弱,甚至更加嚴謹了——談凱略帶着探究地注視着陳君故,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精明銳利,難以相處。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君故,我們雖然在會議室裡,但這并不是生意,也不是談判,甚至不是工作。我真的隻是想要送你一個你一定會喜歡的禮物罷了。”
君故——叫的可真夠親熱的。雖然他們之間談不上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但好歹認識了許多年,對方搬出了他們的過往,陳君故就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了,每個人都心中有數。
陳君故朝着梁闖的方向,微微側了下腦袋。
站在陳君故身後的梁闖,立刻就可以推斷出她這個動作的意圖和指令——他低聲答了一個“是”,就繞過會議桌走到對面,從桌面上拿起那個U盤,再到投影機前,将U盤插入接口,在投影機機上簡單操作了幾下,随後投影幕布緩緩降下——
十幾秒的空白過後,畫面開始在投影幕布上顯示。
畫質不算很高清,但也不算很模糊,屬于勉強能觀賞。但沒過多久,畫面就開始瘋狂晃動,讓人一下子就能判斷這是一段偷拍影像。
畫面中的場景自始至終是在一個較為昏暗的地下車庫,從晃蕩的畫面中勉強能識别出來有三個穿着深藍色工作服的人,他們正背對着鏡頭,圍着一輛轎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陳君故慢慢地、慢慢地将眉心皺成一團。
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這輛車。
那是賀江悅的車子……
她開過的那輛賀江悅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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