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籁俱寂。
令人眼前發暈的耳鳴仿佛從未存在過,縱使腥臭血液飙濺至臉側,也不曾讓他動搖片刻,這樣滿懷溫情的殺戮,讓人産生不真實的錯覺。
騎士試着扭頭确定對方的存在,與那雙開滿黑薔薇的眼瞳近距離對視,劇烈晃動從腳下傳來,卻像做夢一樣,他在這個人的幫助下輕盈飛起,乍然感受到一種無微不至的體貼與溫柔。
巨獸沉重倒下,泥土飛射間,濃烈黑煙以更快速度擴散并消亡在森林之中,所謂寶石不過是它的第三隻眼。
加納粗喘着落在地面,收回羽翼的堕天使含笑看他一刻,随即走向巨獸裸露出來的柔軟腹部,紫色光束從他指尖甩出,利落剖開屍體鼓鼓脹脹的肥厚胃袋。
帶着濃烈腐臭氣息的黃色液體與散發着金光的少女一起湧出,尚未消化的動物與人類屍骸依稀可見,但路易斯顯然并未關注這些,他專注地看着被裹在光明球體中的人,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這是加納第一次看到路易斯的變化過程。
當男人的指尖觸碰到維多利亞的肌膚,一叢細小的光霧從少女身上傳遞過來,最先改變的,是他近似魔魅的瞳,藍色一點點擴散,形成深邃藍洞,最終逐步淨化成通透的蔚藍;一如墨洗的長發也從發根蛻變為燦爛金色,像月光絲絲縷縷融進發梢。
直視元素的能力逐漸減弱,加納看着對方周身缭繞的黑氣被白芒占據,就像看着某個人的消亡,心中竟然湧起起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不舍情緒。
“……路易斯?”
把劍收起的他,最終還是試探着呼喚了一句。
抱起沉睡過去的少女,使者隻是用蔚藍眼眸平靜地看了騎士一眼,微微點頭,随後帶着懷裡的公主匆匆往森林邊緣趕去。
黑騎士連忙提劍追上,隻是這次,除卻對公主的擔憂以外,還多了點……别的東西。
……
到達沃索倫城的那天,天氣晴朗。
這幾天騎士團裡的氣氛很怪,原本與使者大人争鋒相對的騎士長突然收斂了鋒芒,經常坐在離使者不遠的地方默默觀察對方,而維多利亞殿下則明顯疏遠騎士長,開始跟使者大人形影不離——他們這些局外人總有種旁邊埋着炸藥的感覺,整日心驚膽戰。
獸潮突襲已經讓這支隊伍很是疲憊,三個領頭人之間詭秘的關系也很令人心累,在看到沃索倫城主出來迎接的時候,聖殿騎士們終于感覺自己找到了歸屬,恨不得立刻前往禱告室靜心告慰一番,然後好好睡覺。
沃索倫城主的接待非常用心,騎士們被安排在距離禱告室最近的地方,維多利亞與使者住往城堡高層,更在城主的房間之上,而騎士長為貼身保護尊貴殿下,恰巧住在維多利亞與使者之間,完美地将兩人隔開。
他們将在沃索倫度過獸潮最兇猛的季節,大概三周以後,第一波獸潮範圍将逐步縮小,不會像他們之前經曆的那樣密集,而是分散開來,一小群一小群地在森林裡遊蕩,他們會趁這個時候繼續前往帝國,中途将不再停下。
使者在當地聖殿中教導維多利亞以及其它魔法師,他的傾囊相授令衆人震撼非常,因為出色的相貌和“品德”,許多女學生都願意向他請教問題,維多利亞雖然對此頗有微詞,但依舊維持着屬于貴族的穩重與修養,隻是在使者被叫走時,她總會用那雙會說話的蔚藍眼眸,又柔又軟地看着他。
使者偶爾會縱容她。
獸潮伴随着沃索倫的雨季一齊降臨在這片大地上,陰雲沉沉壓下,明亮玻璃内卻傳出治愈人心的聖歌合唱,彈奏管風琴的少女閉眼沉浸在音樂之中,空蕩蕩的禮堂裡隻有唱詩班成員在認真吟唱,白袍使者坐在最後也是最高一排,溫和地凝視着面前景象。
雷電驟然閃過,發出轟隆巨響,歌聲并未受到影響,下一個瞬間,禮堂内燃燒的火燭驟然熄滅,整齊的歌聲亂了起來,幾個心智不堅的孩子已經開始慌張地左右張望,管風琴聲音未停,金發少女卻已張開雙眼,視線搜尋到坐在禮堂最後的男人,她看到一蓬金色火焰從對方手中燃起,漂浮着替代了原本熄滅的火燭。
禮堂重新明亮,使者起身遙遙行禮,金發少女微微點頭,獲得應允之後,男人踩着管風琴的強音拍點,轉身出去查看情況。
他穿過長而安靜的走廊,通過精緻镂雕的耳室,發覺禱告室的門大大敞開,昏暗光線從彩色玻璃中透入,照亮淅淅瀝瀝的水迹。
這痕迹一直從門口蔓延至神像面前,那裡伫立着一個披有黑色雨具的高瘦人影,似乎是察覺到動靜,人影轉過頭來。
凄厲閃電劃過夜空,将鬥篷下琥珀色瞳孔照得慘白。
“……騎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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