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無論是唐昊看熱鬧般說微草後輩又犯了什麼錯,還是損友一樣讓王傑希說自己在微草的“囧事”,都是用一種平等中帶着親昵的态度——他是在和“王傑希”交流,是在和他認識的那個褪去一切标簽的王傑希說笑,不是和微草隊長,也不是和某個需要高高捧起的前輩。
王傑希當然看得出唐昊并非沒大沒小不懂禮貌——實際上唐昊的分寸把握得挺不錯,真正該用後輩态度時,他并不會過于狂妄。
唐昊隻是覺得,日常中沒有必要罷了。
看得清楚,人很現實努力,但又不是那麼“乖”——多次帶着開玩笑的心态主動和唐昊競技場pk的王傑希很确定如果唐昊在微草,他一定會是最不服管教的“刺頭”——這種類型王傑希還是覺得很有意思、很樂意接觸的。
實際上随着和唐昊越來越頻繁的聯系,王傑希是有些欣賞唐昊的。
——唐昊真的很負責。
雖然說因為他還很年輕、性格本身也比較沖動不是那麼成熟的緣故,在呼嘯隊長這個位置上唐昊做得并不能說是特别好,但是唐昊從未想過逃避責任,僅享受權利。
唐昊在努力去學,去控制自己,他在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帶着呼嘯走得更遠。
這樣的唐昊,王傑希是欣賞甚至是喜歡的。
他也樂意和唐昊親近。
然而有些事,是疏遠時不會多想,親密一點就會特别明顯的。
比如唐昊對王傑希的心思。
王傑希從來不遲鈍,從前他是沒往那方面想,而今暗示如此明顯,他又怎麼可能不懂?
所以在唐昊滿懷信心時,王傑希冷不丁打出一道暴擊。
“别搞了唐昊,我們沒可能。”
視頻那端唐昊的表情有一瞬間變作一片空白,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王傑希,是你還在微草的時候沒可能,還是永遠沒可能?”
王傑希:“……”
眼見着王傑希那沉默的态度,唐昊心下一喜,面上就帶出了幾分笑意:“你當我傻嗎?喜歡你這麼久,還看不出你有什麼想法?”
“你對微草的愛對微草的責任我都懂,但你真不喜歡我?”
說這話時候唐昊放在桌下的手緊緊交握,手心都有些出汗。
他其實也在賭。
他和好友孫翔不一樣。
孫翔的太好了,好到他總是對自己充滿了自信——這份自信有時甚至是毫無緣由的,所以孫翔敢在蘇黎世和葉修告白,因為他從不曾覺得自己會輸。
可是唐昊不一樣。
唐昊也相信自己,但他是自己打拼而後成長起來的,所以他對自己的認識特别清楚——他的自信建立在“我知道我能行是因為我已經知道怎麼搞”的基礎上。
所以在蘇黎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搞也沒把握的唐昊按兵不動,而今隐約知道該怎麼搞但并沒有完全想好的唐昊,也沒想過這麼早和王傑希攤牌。
實際上,他先前雖然想着“不就是追人嗎”然後沖得猛烈,但要說起來……他信心沒那麼大。
因為王傑希太不可捉摸了。
——唐昊一開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隻是硬着頭皮死撐。
但現在,就算王傑希挑明一切,剛剛王傑希的沉默也說明唐昊并非毫無機會!
這已經比唐昊所想的要好上很多了。
所以他願意繼續往前,再賭一把。
唐昊這份帶着點決絕的心思,王傑希怎麼會看不出?
“既然你說懂我對微草的心,那你為什麼還要試?”
“這還用問?”
“我要是不試不說,恐怕就永遠沒機會了吧?”
唐昊說。
他一點都不覺得,等自己和王傑希的關系固化、等王傑希徹底對微草放手後,自己會有機會。
“但我現在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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