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煜走到傅揚身邊,掃了一眼傅揚浮誇的衣服和首飾,眸光微沉。
桌上擺放着一堆酒瓶,傅揚身上也有隐隐的酒味傳來。
傅司煜拍了拍傅揚的肩膀,“起來。”
傅揚眉頭緊皺,不耐煩的半睜開眼睛,也不知道看到傅司煜沒有,下意識的擺了擺手,“别煩我,都給我出去。”
傅司煜神色越發沉下去,他偏過頭,拿過桌上一杯冷水,直接潑在了傅揚的臉上。
即使屋内有暖氣,但一杯冷水潑在臉上,還是把傅揚冷的一個激靈。
他睜開眼睛,剛要發火,卻對上傅司煜深邃的眼眸。
傅揚撇了撇嘴,一幅不想看到傅司煜的樣子,“你來幹什麼?”
“站起來。”傅司煜不悅的看着傅揚,“跟我回去。”
傅揚就聽不得别人用這種命令的口氣跟他說話,尤其這人還是傅司煜,傅揚微微擡起下巴,“我憑什麼聽你的?”
傅司煜靜靜地看着傅揚,眸光中的壓迫感,終于讓傅揚頂不住,他噌的一下站起身,随手抹掉臉上的水,“回去就回去,誰怕誰啊。”
傅揚大步走在前面,一上車就把車門一關,“現在就開車。”
司機當然不會聽他的,而是走到後面将車門打開,恭敬的等着傅司煜上車後,這才回到駕駛座。
車上,傅揚閉着眼睛,将臉側向一邊,明顯不想搭理傅司煜。
傅司煜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窗外。
一盞一盞的路燈,是黑夜的眼睛,閃爍着奔向遠方,明暗的光影在傅司煜臉上交織,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眼中的情緒。
車子行駛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剛好經過帝都第一小學。
平日裡嘈雜的校園,在深夜也變得安靜下來,隻有月光将清晖安靜的灑在地面。
傅司煜突然開口,“你小時候,總是不願意上幼兒園,每次都要鬧很久。”
傅揚躺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一動不動。
“那時候你還不到我的膝蓋高,”傅司煜說着話,似乎在回憶傅揚當初的樣子,“每天都會在校門口哭一次。”
傅揚小時候軟軟萌萌的,唇紅齒白,往那一站就是個洋娃娃,哭起來可憐又好笑,即使是傅司煜,也會軟下心來,抱着他在車上哄好久,然後才讓幼兒園的老師把他抱走。
“我才不會哭,傅總怕是記錯了,記的是别人家的兒子吧。”
一直沉默的傅揚突然開口,語氣中帶着不屑。
傅司煜眸光微動,“你小時候最喜歡問我一句話,每次都要得到回答,才肯乖乖的去上學。”
“不記得了。”
傅揚悶悶的應了一句。
傅司煜微微搖了下頭,“那個回答,小時候是,長大了之後也會依然是。”
校門口的噴泉燈在音樂的配合下變換着光影,仿佛将時光捕捉,讓人回溯到十多年前的清晨。
彼時的傅司煜還是翩翩少年,一手拿着書包,一手牽着小傅揚朝着學校走去。
“爸爸,我晚上還要聽小恐龍的故事。”
“好。”
“小恐龍會噴火哎,好厲害,我也要學習噴火。”
“好的,你也做一隻會噴火的小恐龍。”
“爸爸,小恐龍好可憐,他沒能再找到他的爸爸,你會離開我嗎?”
小孩子的關注點總是奇奇怪怪,小傅揚對于小恐龍的曆險故事不怎麼感興趣,倒是對小恐龍有沒有找到恐龍爸爸特别關心。
“不會的。”
傅司煜蹲下身來,拿出手帕将傅揚嘴邊的糖渣擦掉,“爸爸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哇,我最愛爸爸了!!”
小傅揚眼眸彎起,像月牙一樣,眼神亮晶晶的,滿是對傅司煜的崇拜和喜愛。
然而時光流轉,此時的車上,傅揚隻是淡淡的嗤笑一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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