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對她說低聲說了什麼,竟讓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比星星還要璀璨奪目。
我被表哥的屬下送回家。
我回頭望了一眼,早已經看不見什麼了。
我這心裡悶悶的。
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
這才知道原來表哥是喜歡她的呀。
也是,她那樣好看,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
政局動蕩不安,哪裡有長久的安甯可言?
我無意中聽到了家裡打算舉家遷往國外的消息,難道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嗎?
戰火紛飛,江州城也快要保不住了,母親不再讓我出門,直到在登船的那一天我才再次見到了她。
是表哥送她來的,親眼看着她登上船,直到有人催促,表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我看不懂那一眼的含義,隻覺得沉甸甸的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
我回頭看她,她安靜的不像話。
“你要去哪兒?馬上就要起航了!”我拉住她的手焦急的問道。
“放開我!”
她的聲音極力壓低,不想驚動别人。
我緊緊的拉着她不說話。
她蹲下身子,用一種極其溫柔和誘惑的嗓音對我說:“亦亦乖,聽話好不好?”
“江珩就是個混蛋,他拿了我的東西還沒還,我隻是去把我的東西要回來。”
“等我拿了東西就回來找你。”
我的手指被她一點點的扯下。
我對她說:“我不是小孩了,你不要騙我。”
她的手頓了頓,拽下我的手,轉身跑了下去。
我趴在欄杆上,看着她的背影一點點的變小,直到消失,終于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你說過會回來的。
不要騙我。
……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她,此後漫長的幾十年裡再也沒有了她。
我慢慢的長大,再也沒有人會把我當孩子看。
我讀書、戀愛、工作、結婚……像所有人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着,俗氣的,毫無波瀾的生活着。
妻子是個溫柔的女人,但她也曾玩笑般的抱怨過我的不解風情。
刻闆,嚴肅,無趣,這大概是所有接觸我的人都會有的印象。
是啊,我時常覺得這個世界糟糕透了,灰撲撲的一片,毫無色彩,不像她笑時那般春光明媚。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那時候我能拉住她,會不會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我在慢慢變老,長了白發,生了皺紋,眼睛也漸漸模糊了。
我的腿已經快要走不了路了,但我依然喜歡去港口坐坐,穿上整潔的西裝,把皮鞋擦的發亮,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我放下拐杖,坐在長椅上歇息。
海風輕輕地吹着,我望着那片藍色的海面出神。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她從船上緩緩的走下,帶着春風一般的微笑。
我激動的跑到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問她:你的東西要回來了嗎?怎麼還不來找我呢?
我已經等你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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