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開學後的第一旬日内,家長會請先生給新入學的孩子起名。按照每天一房,各房長幼輪序的傳統,今天是第四房家起名。第四房共9支,今年隻有3名小孩新入學,所以今天隻有狗子等3人起名,免去了很多麻煩。父親帶着10升白米20個雞蛋1壺米酒2斤豬肉和狗子一起到先生的住處,請先生為狗子起名。
劉先生雖然已經年過5旬,但是看起來比爺爺要年輕許多,是4位一年級先生也是全書院13位先生中唯一不姓趙的,在村裡教書快20年了,還是上上任族長聘請的,據說來自外面的地方。狗子和柱子的父親他們都是在這位先生教導下啟蒙的,當然,現在的學童比他們那個時候多些,也調皮些。
别看幾個小子平時膽大包天,對于先生,學生是天然害怕的。狗子和族兄柱子、族弟鐵牛3人一起,戰戰兢兢地站直了站在一邊,等候先生的問話。
一杯杯茶恭敬地遞上,先生靠着椅背微眯着眼,單手接過茶若有若無地問道:你們以後長大了準備做些什麼呢!
柱子率先說,長大了要和爹一樣做個漁夫在河裡打魚,鐵牛也不甘示弱大聲說要和他爹一樣做個鐵匠打鐵.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狗子的聲音。先生微微睜開眼,加重了些語氣問道:你以後長大了想做些什麼呢!
是啊,以後準備做些什麼呢?這對于現在的狗子似乎太早了些,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父親在一旁盯着狗子,似乎也想聽聽看他能答些什麼。無非是像柱子他爹那樣做個漁夫,像鐵牛他爹那樣做個鐵匠,或者像他姑父那樣做個泥瓦匠,總之肯定是不願像他自己這樣安安分分做個刨地的。
又等了一會兒,隻聽端重地狗子說道:我長大了想和先生一樣,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父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整懵了,他是從來沒想過自己這小兒子會有如此的想法,連他自己都從沒有過這樣大膽的想法。他這輩子最遠就去過一回縣裡,還是和族長他們一起去的,當然,那裡的繁華場景也是他這輩子僅見的,他老婆也就和他一起去過幾回鎮上。
先生也是被他這一句回答楞了好一會,這是好多年沒有聽到這樣的回答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直了身體,盯着狗子問道:外面的世界雖然很繁華,但也是很危險的,村裡不好麼,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去外面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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