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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頁(第1頁)

梅夫人聽到秦斂回來了也沒多大興頭,之前兩人大鬧過一次,梅夫人心中本就懷着恨,後來又出了這麼大的婁子,梅夫人心中雖知道不是光是秦斂的事,當年收受賄賂的事自己家也有份,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怪在秦斂身上,自苦所托非人,是以兩廂見了面半分平日裡的情誼也無,秦斂見了梅夫人冷笑道:&ldo;我不過是不在幾日,不想竟敗落至此了。&rdo;梅夫人本就壓着火,一聽這話也炸了,一揚眉道:&ldo;是呢,多虧了老爺,皇上才罰了咱們家十萬兩銀子,偏生老爺那好兄弟還将咱們庫房洗劫一空,留我一個婦人支撐家業!老爺不用跟我這樣,不信就問問剩下的這幾個人,我這些日子是怎麼撐過來的!如今已經入冬了,冬衣未做炭火未置,老爺還是先愁心這個吧!&rdo;秦斂見梅夫人如此脾氣也上來了,厲聲怒道:&ldo;你還有臉跟我說這些!要不是你兄弟告了我那一狀我何至于此?!我辛苦了半輩子的家業!全被你帶累空了!!&rdo;&ldo;呵呵……我兄弟為什麼告你?&rdo;梅夫人冷聲諷刺,&ldo;還不是因為你明哲保身!你親家出了事,你連一句話都不肯幫忙說說,你還有臉怪我娘家?!&rdo;梅夫人折騰了這些天早将平日的矜持丢了,潑婦一般,直将秦斂氣的手抖,身子一個不穩就要倒下,正鬧着外面一個小丫頭哭着跑進來了,對着梅夫人就哭:&ldo;太太不好了!姑爺……姑爺房裡的那個嫣紅姑娘懷上了,奶奶知道後将嫣紅從亭子上推了下去,孩子……孩子沒了,那邊正鬧着要休了奶奶呢……&rdo;梅夫人眼前一黑,先秦斂一步栽倒在地……池園中,秦斂倚在軟榻上看着荊謠記賬。&ldo;西邊亭子裡的雪我沒讓她們掃,中午咱們去那邊亭子裡吃吧?閣子裡多攏幾個熏籠,也不覺得冷,還能就着賞雪。&rdo;荊謠一面翻着賬冊子一面跟秦晏商議着,&ldo;行嗎?&rdo;&ldo;你說的算。&rdo;秦晏有可無不可,打開手爐撥了撥裡面的銀霜炭慢慢道,&ldo;聽說你在城北又開了幾間粥鋪?&rdo;荊謠手下一頓,道:&ldo;吉祥跟哥哥說的?&rdo;&ldo;哪裡是他。&rdo;秦晏将手爐遞給荊謠一笑道,&ldo;今日早朝時說起今冬大寒,接着就有人說我品行好,在城北城西都開了粥鋪給貧苦人賒粥,我自己都沒回過神兒來,心道咱們家何時在城北又開起來了。&rdo;荊謠将賬冊合起來,接過手爐捧在手裡笑道:&ldo;今年紅利多,我想着哥哥也沒有什麼用銀子的地方了,不如捐些出去,反正也花不了多少,多做些功德總沒錯,皇上誇哥哥了嗎?&rdo;秦晏一笑:&ldo;皇上倒是誇了,但我哪裡敢貪功?馬上陳情表述,此事臣并不知,大約是内子心慈在做善事呢。&rdo;荊謠聞言臉稍稍紅了,拿過茶盞來喝了一口熱茶笑道:&ldo;哥哥又哄我。&rdo;&ldo;誰哄你了?不信你去問棋如。&rdo;秦晏坐到荊謠身邊來,低頭在他耳畔輕吻,低聲笑道,&ldo;後面更有樂子呢,禦史台剛提拔出來了一個小言官,愣頭愣腦的,并不知咱們的事,鄭重其事的出列,慷慨陳詞的誇了你一頓,最後竟請皇上給大理寺卿夫人賜一诰命,以表嘉獎……&rdo;荊謠正低頭喝茶,聽了這話險些嗆着,連聲咳了起來,秦晏連忙給他拍着,笑道:&ldo;這是怎麼了?吓着了?&rdo;&ldo;咳……咳咳……&rdo;荊謠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咳的,臉紅成一片,磕磕巴巴道,&ldo;然後……哥哥怎麼說的?&rdo;秦晏輕笑:&ldo;我自然要假意推辭啊,說内子年幼,不堪生受,偏生那個小禦史就是不幹,說大理寺卿年輕,夫人想來年紀确實不大,但貴在能憂民之所憂,急民之所急,堪為诰命表率,一定要皇上予以嘉獎……&rdo;&ldo;皇上那臉色……呵呵……&rdo;秦晏牽過荊謠的手捏了捏輕笑,&ldo;說實話,若不是怕你難做,今天我真想就答應下來……反正話已經說到那份兒上了,不用那小禦史,就是我自己給你請一個诰命又如何?&rdo;荊謠連忙道:&ldo;哥哥千萬别意氣用事,咱們這樣就挺好的,我……我平日也要出去見人張羅生意的,真弄那什麼……我在外面還怎麼見人呢?&rdo;秦晏自嘲一笑,如今爬到這位子上了,說句位高權重也不為過,可惜對上來不及為母親請封诰命,對下沒法給荊謠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到底意難平。荊謠明白秦晏的心事,笑了下輕聲道:&ldo;在意那些虛名上的東西做什麼?咱們這樣比尋常夫妻還……還那什麼,已經很好了。&rdo;秦晏心中一熱,低頭輕聲笑了下,在他唇上親了下道:&ldo;比尋常夫妻還什麼?&rdo;荊謠臉微微紅了,忍着羞意擡頭也在秦晏唇上親了親,低聲道:&ldo;還這樣。&rdo;秦晏抿了下嘴唇笑了下,心中的計劃勾勒上了最後一筆。章府中,秦雅冷冷的看着面色焦急的梅夫人淡淡道:&ldo;嫂子,别怪我心狠,這次不是我容不下珍兒,是她容不下我了……&rdo;&ldo;我的姑奶奶……&rdo;梅夫人剛醒過來就急匆匆過來了,臉色差得很,勉強笑道,&ldo;珍兒不過是一時失手,許是那丫頭自己不小心的?&rdo;秦雅冷笑:&ldo;自己不小心的?嫂子這話說的好,那麼多人看着,嫂子問問這些跟着的人!&rdo;一旁侍立的一個丫頭聞言擡頭看了看秦雅,磕磕巴巴道:&ldo;二奶奶原本是說……說雪裡亭子那邊景緻好,讓人将嫣紅姑娘請過去一同賞雪,嫣紅姑娘本不肯的,說身子不舒服,懶怠動,二奶奶就說嫣紅姑娘是仗着如今有身孕了故意給她擺臉子,又再三的讓人去叫,嫣紅姑娘就去了,二奶奶嫌人多,我們就退下來了,亭子中隻有二奶奶和嫣紅姑娘,本來也好好的,後來……二奶奶說炭盆子不夠暖和,讓嫣紅姑娘回屋裡把二奶奶的手爐拿來,嫣紅姑娘就下來了,誰知……下亭子的時候二奶奶在後面推了她一下,嫣紅姑娘滾了下來,當時……就見了紅了。&rdo;梅夫人聽了連忙急道:&ldo;誰看見是珍兒推了她了?你剛還說你們都退下來了,站的那麼遠,可能看得清楚?誰知是不是那丫頭自己沒留神踩空了呢!&rdo;那丫頭聽了連忙道:&ldo;都是我們眼見的,嫣紅姑娘往下走,二奶奶催着她讓她快點,在她後背上推了一把。&rdo;&ldo;不止如此。&rdo;秦雅就知道梅夫人要替秦珍遮掩,淡淡道:&ldo;今日是我陪老太太出城上香的日子,家中并沒什麼人,出了事後秦珍沒去請太醫,而是馬上就讓人把這幾個丫頭拉出去發賣了,說是她們沒伺候好,所以才讓嫣紅從亭子上摔了下來,呵呵……秦珍是将我當傻的嗎?她掐準了在今天動手,還想來個毀屍滅迹,嫂子,你自己說,這事我該不該怪秦珍?&rdo;梅夫人心中大恨,咬牙點頭道:&ldo;是珍兒莽撞了,姑奶奶,你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次,這次你如何罰她我都沒二話,隻是不要真斷了情分,剛那丫頭回去跟我和你哥哥說你們要寫休書,你哥哥當即就受不住了,好姑奶奶,你就當是心疼心疼你哥哥吧,如今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實在經不住再有什麼差池了啊……&rdo;梅夫人邊說邊哭了起來,抽噎道:&ldo;若是平日裡我也不敢說什麼,但是現在家裡如何你也是知道的……你們若是再将珍兒休了,那……那你哥哥就真的受不了了……&rdo;秦雅閉了閉眼狠狠心,她不是不在意秦斂,但要她用兒子的下半輩子賠給兄長,秦雅還做不到。&ldo;嫂子也不必說這話,昱兒還好好的呢,大哥如何就撐不住了?今日請嫂子來将話說清楚了,以後我還是将秦珍當侄女兒。&rdo;秦雅看向梅夫人,語氣和緩了些,&ldo;再說……我并不曾說過要休秦珍,自她來我家後,種種情形嫂子也看見了,許是兩人八字不合,如此相互耽誤着也不好,和離吧。&rdo;梅夫人心中一緊,正要再說什麼時秦雅打斷道:&ldo;若你還是不依,那我也無法了,隻能讓烈兒寫下一紙休書,大哥那邊我自去請罪!以前就是因為顧忌着大哥所以我才百般隐忍,就是秦珍當初假孕妄圖栽給我我都忍下來了,但這次不行!難不成為了親戚情分,為了大哥就讓我眼睜睜的看着烈兒絕後不成?!&rdo;秦雅冷笑一聲:&ldo;我知道嫂子心疼女兒,那也用這心意體諒體諒我吧,那是我的親孫兒!就這樣讓秦珍害死了!呵呵……若不是有這層顧忌,一紙狀子告到衙門裡去也是有的!&rdo;梅夫人連忙道:&ldo;姑奶奶快别如此……還嫌如今家裡的官司不夠大嗎?你哥哥的官已經沒了,若再鬧出這種事來,我們就真沒活路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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