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樣的!”嫦娥急促的打斷了我,臉上挂着一種奇異的笑容,“他打算在他和宓妃的婚禮上服下這靈藥,結果被我偷走了。哈,我知道他不是沉得住氣的人,一定會鬧得個天翻地覆。果然……結果他的徒弟寒浞,趁亂殺死了他。”
“死了?”我有點意外。
“死了。”嫦娥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遙遠,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風吹過桂樹,冰柱們發出丁零零的聲音。
“宓妃終于沒有嫁給羿,自己去從極淵了。剩下我一個,在這裡守着。”
那一刻我忽然羨慕起這個女人。她終于留住了她要的,即使代價是一生的寒冷。然而嫦娥的神情,分明又是不要人羨慕的。
宓妃……去從極淵了。“那麼,冰夷總算是等到了他的妻子。”我幹巴巴的說,“幸虧我當初沒有嫁給他。”
說完這句話,我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本來就不屬于這個混亂的故事,如今一切都已經收梢,我早就該抖抖身子退了。天色蒙蒙的亮了,我想牽牛快起床了,該回去給他做早飯。
“可是我覺得,大家還是對不起冰夷。”嫦娥忽然說,“因為他和宓妃終究沒有在一起。”
“為什麼?”我漠然道。
嫦娥搖搖頭:“不知道。據說宓妃回來以後,跟王母講,說從極淵的冰壁上,長年映出一個人的影子。但那個人不是她。”
我的心居然又跳了起來,卻立刻抑止住了自己的好奇。不是她,又與我何幹?我匆匆往廣寒宮外面走去。
牽牛不見了,孩子們也不見了。
我的心随之也就一空。
屋前屋後找了一圈,沒有。我奔到後山的田裡,麥子倒伏在地面上,像是剛剛下過一陣冰雹。陽光白得刺眼,我睜不開眼睛,隻是大聲叫着:“牽牛——牽牛——”
巫羅說過,天孫,你最好不要去穿那件羽衣。巫羅,你在哪裡?
風灌滿了我的衣袖,如此猛烈的。我知道這不是人間的風,它帶着西海的糜爛的甜香,令人昏昏欲睡。這種風一度與我的生命息息相關,卻令我厭惡無比。
我知道,末日終于來臨。
一瓢弱水,一瓢青水,一瓢赤水。我從昏迷中蘇醒過來。雲華夫人那張豔麗而寬闊的面龐在我眼前晃動。
“天孫,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竟然私逃下界,還跟凡人通婚!”
我扭過臉不理她。
雲華夫人直起腰來,往遠處看看,像是在請示。在我的想象之中,那一對銀色的虎牙閃了閃。于是夫人說:“罰你到從極淵的冰天雪地裡囚禁,永世不得離開!——不要忘了,你本來就是王母賜婚給河神冰夷的。”
笑話,難道她們至今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出逃,就是去從極淵了的?
可是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的丈夫和孩子呢?”
雲華夫人再次看看了王母,接着說:“牽牛一介凡夫俗子,膽敢亵渎天人。當然是打入阿鼻地獄,萬劫不複。”
我慢慢的站起來,緊緊的盯着王母。如果我的目光是從極淵的寒風,那麼這個頭戴玉勝的貴婦人,必然成為一尊冰雕。
王母的手指挑着青鳥的尾羽,半晌說:“算了算了,讓他們父子三人回到凡間,自生自滅罷。反正天孫是再也不能離開天界了。”
“我去送送他們。”我冷靜的說。
女兒哭得很厲害,女孩子一般都會更加依戀親人一些。我隻好抱着她。忽然想起來,我也是女孩子,卻一個親人也沒有。從前有的,有巫羅,她已經死了。牽牛是我的丈夫,也是愛我的人,然而卻不能讓我為他流下一滴眼淚。
此時他抱着兒子,眼神凄惶無比,大約也想着生離死别的痛苦,可依然是讷讷的。
赤松子守在天門口,說,我在這裡,你可以出去,多送他們一程。我說了聲謝謝,跟在牽牛背後,一直出了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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