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聽說自家這個寶貝外孫女,老是尋死覓活的,為此沒少被自己那個嚴厲的女兒責罰。
盧氏想去看望她的,但又怕自己去了,給他們添麻煩,便一直等着六月六這天了。
“老夫人,飯菜好了。”
祖孫倆正說着話呢,一個小丫鬟過來,喊她們去吃飯。
“念兒,走,我們去吃飯。”
老太太說着,拿出手帕,細細地替李念兒擦幹了眼淚。
“母親,這是您吩咐的?”
兩人剛一到飯廳,便看到穆氏尖厲着聲音,顫着手指着桌子上的一個湯碗。
“是,這是今兒早上現宰的羊羔,熬的伏羊湯。”
盧氏拉着李念兒,淡定地坐下來。
“女婿,坐!”
盧氏又招呼李元輔坐下。
“夫人,快坐下吃飯吧。”
李元輔拉着穆娴榮,想讓她安靜地坐下吃飯。
“母親,您明知道——”
穆娴榮梗着脖子,沒有坐,剛一開口,就哽住了。
“我知道什麼?”
盧氏望着穆娴榮,聲音铿锵有力:“我隻知道,活着的人要好好過日子!”
“你要吃素,你便吃你的,你讓我的念兒也跟着你,你讓一家子上下都陪着你吃素嗎?”
“!!!”
李念兒聽到盧氏這麼說,心裡又震驚又害怕。
這件事,是可以直接當着穆娴榮說出來的嗎?
“母親,您一點也不理解女兒的心思。”
穆娴榮一臉委屈,李元輔趕緊拿出手帕,起身幫着她擦拭眼淚。
“夫人,我們來看望母親,你這是做什麼?”
“我不理解你的心思,你可理解你全府上下的心思?”
盧氏一點也沒有要慣着穆娴榮的意思,繼續說道:“我知道琛兒的事,你還沒釋懷,可這都多少年了,我的念兒還在長身體,你竟然也忍心讓她一直吃素嗎?”
“我——”
穆娴榮準備反駁,卻發現根本就沒話可說。
“你府裡上下,還有多少像念兒一般大小的孩子,你問過他們意見了嗎?他們願意跟着你吃素嗎?”
“夫人,先坐。”
李元輔攙着穆娴榮坐下來。
“你再看看你家相公,可還有一點前幾年的意氣風發的模樣?”
盧氏還在繼續數落穆娴榮,李念兒也不敢搭話,隻得把頭縮得像個鴕鳥一樣。
“母親,您也消消氣,夫人她也隻是太過思念琛兒。”
“女婿,你也是太過縱容她了些!”
盧氏見穆娴榮不再說話,便又轉向李元輔。
“是是是,母親教訓的是。”
李元輔也不反駁,隻是一個勁的點頭。
“就從今兒開始,都給我吃肉,都必須吃!”
盧氏霸氣地站起身,給每個人都添了一碗羊湯。
“紀念一個人有很多方式,首先得顧着活着的人!”
盧氏說完,帶頭喝了羊湯。
然後看向李元輔二人。
“好,聽母親的。”
李元輔也仰頭喝了碗裡的湯。
“……”
穆娴榮沒有動,隻是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淚。
“念兒,你喝!”
盧氏端起湯,遞到李念兒面前。
李念兒突然被點到名,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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