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開言暗中屏氣,就被葉潛點了穴位提進來。他看都不看,輕手一揮,将她丢進石棺内。冰水刺進口鼻及胸腔,在夜風裡,蜿蜒出一陣最大的冷意。謝開言雙腳已不靈便,隻能用手扒住棺壁,撲騰兩下,竟然還沒浮起身子。
“真是不該綁了兩塊銅鏡又去穿棉衣!”她非常後悔,在水底說不出話來,咕嘟嘟吐出一串氣泡。
葉潛垂袖看她,冷冷道:“你到底是誰?”
石棺如此大,足夠裝下三分之一處地面。謝開言努力伸手,指尖觸到一點柔軟的衣袍袖口,便拉了拉。葉潛會意,将她從水裡撈起。
謝開言如肚漲的螃蟹不斷吐水,艱難說道:“别放手——”
好在葉潛并未放手,拖着她的衣襟移到棺口,讓她趴在那上面。但凡他簡短發問,她便胡亂應對幾句,不肯透露她的來曆。
“牆外的男人為什麼要紫金卷軸?”
突然聽到葉潛冷冰冰地一問,謝開言應聲悚然擡頭,去看窗口外的牆頭。“公子吓我的吧?這牆外哪有人?”葉潛又冷了眉目,伸出一指捺在她額角,稍稍一點,她的身子就滑落一分。
謝開言扒住棺沿,急道:“那是我朋友,好古玩,喚我借出畫軸一看。”
葉潛查看她的神色,斷定為不假。如此說來,她并不知道紫金畫軸内鎖定的其實是南北軍鎮資料圖。
葉潛運營多年,期待以白衣身份恢複祖上正統皇裔血脈地位,連番裝低伏弱,便是不引起老皇帝的疑心。六歲時,老皇帝覆沒葉府滿門,在他眼前斬殺父母雙親,從此,一顆仇恨及殘酷的種子在他心裡種下,曆經十一年破土而出,使他長成了一個冷冰冰的人。
華朝軍備力量雖強大,卻無良将統領。老皇帝奪權之初,便以割讓土地的形式獲取毗鄰兩國的支持,縮減了華朝的疆域。再到後來,朝綱混亂,吏治黑暗,華西華北内亂不斷,宮中以卓太傅為首,應和一批老臣聯名奏保,舉薦了葉潛。
葉潛正值面臨提取首戰軍權之際,來青龍鎮計算潮汐起替,預備從水路攻打南翎國,收複失地。
可似乎是,他力求不張揚,麻煩卻接踵而來。閻家手握重兵,囤積華北不作為;齊見賢之父縱容屬下踐踏華西,形成一大禍害。就連眼前這個臉色蒼白慘不可睹的海盜,竟然也成了一個麻煩至極的人物。
謝開言趴在棺口喘氣:“我對公子内心有愧,才能處處讓着公子。假如天晴再戰,我不見得落敗。”
葉潛袖手站在一旁,冷冷道:“你連這點冰水都捱不過,還談什麼戰敗?”
謝開言擡起凍得青紫的眼皮,吐水道:“難道公子能時常睡在這裡?”
一語竟成谶,葉潛沉默下來。
謝開言忍不住道:“難怪心肺俱冷。”葉潛不再浮動其他心思,伸出一指,直接将她點進冰水裡。他的名叫沉淵,字叫潛,是由父親李複所取,帶着覆冰守殘之意。他怎麼能忘記,過去十一年的艱辛,為了他的崛起,又祭奠了多少人的性命。
謝開言忍住呼吸,手腳僵硬直墜水底。
葉潛低眼看了大半刻。先前就封住了她的穴位,打傷她一掌,這樣閉氣躺在水中,不死也要丢半條命。可是她形無所覺,當真像死了一樣,他看着終究不忍,伸手探向她衣襟,就待拉她出來。
謝開言擡起手裡暗藏的短刃,傾注全力刺向他胸懷。葉潛躲避身子,手掌卻被刺傷。刃口生倒刺,穿透過去,再被她拉回,掌中經脈就被割斷。他抿住唇,揚手劈向她的後頸,掌風走到半路,想起什麼,該為削落,擊上她的肩膀。
謝開言倒在水裡,泅出一口血。她突然睜開眼睛,伸腿一蹬,借石棺反沖之力滑開一丈距離,說道:“我叫謝開言,南翎國人,沖撞公子非本意,望公子明鑒。”她終于沖開了穴位,不願多戰,拔起身子躍向窗口,掀開一角薄薄晨曦遁去。
葉潛走到短榻前坐下,替右手止血。既然不能痛下決心殺她,就沒有必要追趕。
謝開言來不及調息,趕到驿館,正待責備聶無憂太不講道義,将她一人留在葉府。阿駐委托館驿傳遞一封信,告訴她,公子燒開鎖軸,見了圖卷之後十分心急,連夜趕回北理。
大概是怕洩露過多消息,留信裡并未說清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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