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金牌警探(6)
自從那天對夏未涼的某些特性有了一點想法以後,歲寒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夠驗證一下心中所想。正好,這天就來了機會。
要說葉臨戈這位老大哥,性格雖然略微急躁,但着實是個好人,惦記着兩個新人剛來就被卷進了案子,然後就是馬不停蹄地辦案,隊裡連和他們吃桌歡迎飯的機會都沒有,于是臨下班的時候向大家提議道:“好不容易太平兩天,今天能準時下班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歡迎一下咱們的兩位新同事?”
這個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于是下班以後,幾個人各自收拾了東西,跟家裡人打了電話,一起走出了省廳,朝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火鍋店走了過去。
去火鍋店的路上,正好要經過一個服裝批發市場,h市的這個服裝批發市場,是周邊兩三個省的服裝集散地,除了商戶們會到這裡來進貨以外,當地人也很喜歡來逛一逛,買些10塊20塊的衣服回去,物美價廉。
幾人正要從批發市場外經過,夏未涼卻指着批發市場,突然問道:“诶?隊長……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劉飛幾人往批發市場望去,發現今天的批發市場,人仍然很多,但卻熱鬧得不同尋常……往常熙熙攘攘的人流,今天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擁擠着堵塞成了一團。叫賣的聲音也少了很多,大家圍攏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怎麼回事?都堵在這裡做什麼?”看到人群隐隐有些不詳的騷動,幾個下班的刑警立刻打起了精神——他們雖然已經下班,但身上還穿着警服,按照相關條例,在遇到突發公共事件的時候,警察有義務參與處置。劉飛帶頭亮出警官證,幾個人分頭把人群隔離開來。
老查和老趙先分頭散開把周圍看熱鬧的都打法走,其他幾人終于看到了中間正在發生的事情——隻見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和另一個幹瘦的中年婦女扭打在一起,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小姑娘,臉上帶着挨打以後的印子,頭發也被撤亂了,正在旁邊蹲着哭。
兩位派出所的民警正在試圖将兩個女人拉開,但他們畢竟是兩個大男人,不好太強硬。尤其是那個胖女人,誰碰到她她就喊得跟殺豬一樣。民警的手隻要稍微用力或者想要拉開她,她就“□□啦”“警察打人啦”“殺人啦”的亂喊,兩個年輕的派出所民警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陣仗,一時間手足無措,滿頭大汗。
“吵吵吵,吵什麼呢!”有豐富經驗的劉飛這時候立刻采取了正确的做法,擺出一副土匪面孔沖了過去,把警官證對着在場的幾人一揚“我們是省廳刑警隊的,誰在鬧事?信不信把你們統統抓起來關監獄!”
連個厮打着的女人一看一幫警察一臉嚴肅地沖了過來,也被唬住了,期期艾艾地住了手。劉飛給夏未涼一使眼色,夏未涼立刻過去把兩個女人分開。一邊,老趙去跟兩個派出所的民警了解情況。這邊,歲寒和紀離站在了兩個打人的人中間,幫助夏未涼把她們隔開。
葉臨戈則去詢問那個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一件流程清晰的搶劫案,隻是發生的時間和地點都過于複雜,導緻了案件偵破的困難,又因為當事人在現場過于激動,導緻了沖突和扭打。
那個胖女人,正是搶劫案的失主,根據她的說法,她今天是在服裝市場裡面逛街,偶然來到這家店鋪的。
她經過這家小門面的時候,店裡面隻有一個年輕女孩(就是頭發被扯亂,蹲在一邊的那個)在記賬,她進去以後,女孩給她介紹了幾件衣服褲子,她看中了一條,準備試一下。
這間店鋪一共也隻有10平米不到的面積,周圍堆滿了一堆一堆折好裝袋并且捆紮在一起的衣服,牆上則挂着各種樣品。唯一一個試衣間,也不過是用竹竿木闆搭起來的,不到一平米且搖搖欲墜的小隔間。
由于失主體型較胖,手上又拎着一個和她的體型頗為搭配的方形女士皮包,在那個小隔間裡做換褲子這種動作,确實是有點難為人。為了避免走光的危險,失主于是把手提包放在了女孩子記賬的台子上,并叮囑小女孩幫她看好,她則進入了隔間去換褲子。
就在她剛剛把褲子脫掉,下身隻穿着内衣的時候,她聽到小姑娘的尖叫“你是誰?幹什麼?搶劫啊!”,她立刻掀開門簾,隻看到小姑娘跑向店鋪門口的背影。失主立刻匆匆又套上自己的褲子跑出來,這才發現被搶劫的就是自己的皮包。
失主急得雙腳跳,立刻就要讓小姑娘去幫她追包,對方卻以老闆不在自己不敢離開鋪子為理由,無論如何也不出去。失主隻好撥打了報警電話,但派出所來的民警調查了以後卻表示,周圍的環境太複雜,破案的可能性很低。
于是失主更加氣憤了,她認為首先是小姑娘看包不利,其次又不願意去追人,這才導緻了自己的包遺失的。因此要求店家賠償,而小姑娘則說自己沒有錢賠不起,因此最後導緻了沖突。
那個瘦女人,則是門面的老闆,她是小姑娘的姨媽。姨媽老闆是接到電話才從家裡趕來的,一來就看到自家侄女被打得慘兮兮,那個胖失主還開口就讓她賠一萬塊錢。她一時氣不過,和對方吵了起來……最後就是劉飛他們看到的那一幕了。
幾人彙總了一下當事人的口供,一時間都覺得有點為難,那個兩個派出所的民警當中,比較年長的那一個先過來和劉飛幾人打了個招呼:“剛剛真是多謝你們了,要是人群真的騷動起來,我們兩個人還真不好處理。”
劉飛揮了揮手:“小事,我們也是正好經過……話說,你們準備怎麼辦?”他看向兩個派出所的警察,這種偷貓搶狗的事情,還不夠刑警隊出手,一般都是本地派出所處理。
“哎……為難得很啊。”年紀大一些的派出所民警搖了搖頭:“這裡作為服裝批發市場,人流實在是太大了,而那個小姑娘根本就描述不出嫌疑人的特征,這會兒時間也過了太久了,根本沒法找。”
“嫌疑人和那個女孩子撞了個正臉,怎麼可能沒有特征?是不是你們人太少了沒法去找人?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夏未涼把幾個當事人分别安撫,讓他們坐進了出事的門面,出來以後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老查拉了拉夏未涼,示意小姑娘不要多說話:“這是人家派出所的事情,我們不應該插手太多。”越權辦公是大忌,沒必要為了一件偶發的小事惹得同事之間不高興。
兩個派出所的民警卻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隻是苦着臉笑了笑道:“小姑娘,剛工作的吧?”
夏未涼乖乖地點了點頭,小兔子一樣。
那派出所的民警看她一個小姑娘,更加沒法生氣了,溫聲解釋道:“在具體我們的工作中,經常會遇到當事人無法描述嫌疑人有效特征的情況,這是因為人的應激情況下,主要的注意力都會放在保護自己以及害怕上面,對對方的記憶往往反而會比較模糊。”
另一個民警也點了點頭,接話道:“比如剛剛這個案子,當事人和嫌疑人撞了個臉對臉,但那個小姑娘也隻描述得出嫌疑人是‘年輕男性’,‘穿着黑色t恤上衣和牛仔褲’兩個特征……在這個服裝批發市場裡面,靠着這兩個特征去找人,簡直是天方夜譚了。”說完也歎了口氣……
很多時候,他們作為警察也很想給報案人一個滿意的答複,但是限于能夠投入的警力、資源、手段以及客觀條件,很多偷錢包偷自行車的案子,都根本沒法做到發生一起解決一起,作案成本太低,破案成本又太高,派出所的警力權限都有限,真是很難為人。
這時候老查和老趙也走了過來:“他們說的沒錯,剛剛我也簡單詢問了一下周圍的路人和其他店鋪的老闆,很多人都聽到了小姑娘喊人的聲音,也有人似乎看到了符合目标的人,但有的目擊者說對方往前跑了,有的說往後跑了,有的說拐上側街了……這裡四通八達,根本沒有辦法展開進一步的偵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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