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十二月十六日言行錄十（第1頁）

十一時我騎行在回老家的路上。剛過南溪公園，慢車線右側的一個電三輪車主曰：“嘿，窖貨啵，有三十年沒有？”不用講他是指我正在騎的新48型鳳凰單車。我曰：“沒得眼水，再猜一下。”電三輪車主又看了一陣曰：“十五年總有吧。”我曰：“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份買的，三年都沒到。”電三輪車主曰：“單車的鋼圈盡是鏽，你莫哄我。”我曰：“你講的也沒錯，看電鍍是看不出的。你看噴漆才看得出。”電三輪車主再看了一眼單車曰：“這車有點像新的。”我曰：“再多也不會有二十年吧。”電三輪車主這才加速趕路而去。我這架單車二零一五年十一月買至今，我每一次騎行都會引來不少人關注和評論。我在路邊單車修理攤打氣，圍觀議論的人最多一次有七個。但所有發表看法的人中，沒有一個能猜得出它使用了多久。大多數人都猜我這架單車有二十年以上，他們習慣性隻看鋼圈的電鍍，而我這架單車隻有看噴漆，才能比較正确的作出判斷。在今天桂林騎終極版的二十八寸鳳凰42型新單車的人，我三這年來沒見第二個。舊版二十八寸單車的騎行者也很稀少。

十一點四十分我回到老家，白金老太太一見到我便急曰：“盼妹【表哥】他哥。”我曰：“是來妹【表哥】他哥。”老太太曰：“是來妹他哥，沒有，是盼妹他哥。你曉得盼妹他爸沒有”我曰：“曉得啊，是大舅舅。”我見老太太講長句很困難，便曰：“你的雞仔養得蠻好啵。”白金老太太曰：“好是好，就是小了點。”我哈、哈、哈大笑起來。白金老太太也笑了起來。白金老太太還想把盼妹表哥的家事告訴我，但明顯力不從心。

十二月十九日白金老太太言行錄

我十二點回到老家。白金老太太在南曬台用筷子訓練她的雞仔。見我來看鹦鹉，老太太曰：“它們就像人一樣，像雞一樣。以前像個人，現在才像雞仔。”我看老太太沒穿襪子，便曰：“你不穿襪子，出去外邊耍，别個笑你的。”老太太大曰“我出喀沖鬼。”

白金老太太整個白天除了吃飯，就是訓籠中的鹦鹉。

晚餐後我出門辦點事。二十三時我回到老家，很快就熱好水。在老媽洗完臉後，我把洗臉水倒到洗腳盆裡，老太太邊洗腳邊曰：“你爸睡着了沒有？”我曰：“爸沒在這垲【意裡】。”

老太太洗好腳。我曰：“想睡覺沒有？”白金老太太不答。我看老太太不太想睡，就打開北主卧室的電視，讓她看十幾分鐘再講，老太太從南客廳走到北卧，坐在長木沙發看了起來。電視裡段雲鵬正潛入北京。白金老太太曰：“他是來吃酒的。”當段雲鵬在廣州被擒時，老太太曰：“你沒去過廣州。”我什麼時候成了特務，老媽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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