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地上的藥片都打掃幹淨,溫以然卻怔怔地盯着抽屜出神。剛才找藥的舉動純粹是出于本能,現在想想,溫以然卻完全想不起何時藏了藥,也不知道藥物的用途。翻箱倒櫃了許久,裡邊卻是空空如也,隻有剛才白色的那個藥瓶。溫以然冥思苦想了許久,然而還是什麼也記不起,最後還是默默将藥片收起,拍了照片發給了陳凝,又将方才發生的事一并發了過去。陳凝是自己以前的心理醫生,應該多少知道一點。淩晨四點,外面天色黑黢黢的,隻有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聲。被剛才的事一打岔,困意已經完全消失,溫以然睜着眼側躺在床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客廳終于有了動靜,是母親起床準備早餐的聲音。怕溫母猜疑,溫以然一直熬到母親過來敲門,才慢吞吞從床上爬了起來,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然而眼底的紅血絲還是逃不開母親的眼睛。溫母收拾餐盤的動作一頓,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隻是目光閃躲了幾下。早餐是簡單的豆漿油條,溫母剛下樓買的,是溫以然以前喜歡的那家。剛炸好的油條新鮮酥脆,溫以然像往日一樣,将油條掰脆和豆漿一同拌在一起。剛垂首抿了一口,就見剛晨跑回來的父親開門進屋,後面還多了一個人影。是甯遠。溫以然險些被豆漿嗆住,女孩瞪大眼睛,纖長的睫毛輕顫着,錯愕道。“你怎麼和我爸在一起了?”“人小遠一大早就出去晨跑了,哪像你睡到現在?”還沒等甯遠回來,溫父已經搶先一步答話,随即又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下巴往餐桌揚了揚。“你先吃點東西,我去換身衣服。”剛繞着小區跑了半圈,溫父後背都是濕的,指了指餐桌讓甯遠坐下,就先進屋了。不是第一次上門,甯遠和溫母打了招呼後,就在溫以然旁邊坐了下來。“小遠,這些天是不是很忙?我都好幾天沒有見你過來了。”溫母說着,又進廚房将剛榨好的玫瑰豆漿拿了出來,擱在甯遠面前。“知道你喜歡吃甜的,所以我幫你多加了一勺糖,試試看。”甯遠謝着接過:“麻煩伯母了。”“這麼客氣幹什麼?”溫母随之坐下,雙手擱在桌上,擡頭對上甯遠疲憊的雙眸,溫母蹙了蹙眉,擔憂道。“是不是這幾天沒睡好,眼袋這麼嚴重?”甯遠含糊斂眸道:“是有點事。”溫以然側身:“工作上的?”男孩颔首,倒是不避諱将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點來新品的資料,挪到溫以然桌前。“我之前和你說過,wondernd(幻境)的新品是下個月上市。”“我知道。”溫以然點頭,她是股東之一,這些事甯遠都有和自己提過,卻見男孩雙眉攏了攏,又連着點開幾個頁面,往自己身邊靠了靠。“因為消費群體是學生,所以定價不能過高,但是成本是肯定的。之前陸離提過用人工香料代替,我們試了下,香味還是不如天然香料純粹。”“所以後來還是統一用了天然香料。”見溫以然已經聽了進去,甯遠目光往溫母的方向一瞟,又若無其事繼續道。“後來我們又想到學生用香水的頻率不高,畢竟有些中學是禁止學生噴香水的,所以我們想着,用小樣品瓶身代替成品。”“每瓶香水的容量控制在10l,折合下來價格也不會過高,而且消費者在相同的支出上還可以有不同的選擇,相當于試用裝推廣。”溫以然點頭表示認可,她睫毛輕動,手邊的盤子已經被她推到一旁,女孩指尖點着餐桌,單手支着下巴道:“所以你現在在煩惱什麼?”“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因為資金問題,我們的産品目前隻提供線上銷售嗎?”“嗯,”溫以然眨眼,“有什麼問題嗎?”“一般來說香水是比較私人的物品,每個人對香味的感知和接受不一樣。線上銷售雖然可以減少部分成本問題,但是短處也明顯。”“消費者隻能是通過商家已有的條件做判斷,比如說香調。”甯遠這次推出的新品春夏秋冬分别是相應的季節對應相同的香調。春夏多是以花香調,以清新柑橘香調為主。而秋冬是更偏向男性的木質香調,以廣藿香和檀香木為主。溫以然聽着甯遠給自己的科普,指尖突然頓在半空,蓦地了然,女孩擡眸道。“是因為香調和香評都太過于抽象,而因為沒有線下銷售,消費者不能親自試香,所以你擔心他們對香味的把控不好,容易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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