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被晾着的兩個也沒閑着,重新續上了之前未完的話題。餘亦勤:“其實我之前一看到這些泥印,就覺得跟梅半裡井壁上的那半個有點像。”說着他隔空抓來一片比他頭還大的樹葉,蹲下去墊在地上,撿了根斷裂的指骨放在了上面,折疊樹葉将它包裹了起來:“防異辦不是有鑒氣師嗎?把這個拿回去火化了,跟生樁的骨灰做對比,氣息要是差不多,這個猜測就是對的。”杜含章“嗯”了一聲:“還有這些泥印,也可以拓印下來,拿回去和梅半裡的泥印和耆老比對。”——這一晚給陸辰拍完照,餘亦勤又額外送了他一根樹葉包的指骨,之後就帶着印花的髋骨回了家。杜含章則惦記着靈王墓,留在山裡到處亂轉。的記憶蓦然被攪動,突然就不想往下走了。他的人生裡除了餘雪慵,家人也占着很大的比重。在他還叫方嶄的時候,算得上是意氣風發,他喜歡到處遊走、結交朋友,父親為此沒少訓斥他心思浮躁,但卻從沒給他下過禁足令,杜含章也是因此才能跑得更遠,一直跑到西北的邊陲小城。山裡的夜風很舒服,杜含章索性在山坡上坐了下來,也不管泥巴會不會弄髒西褲,他放松地将手臂架在膝蓋上,視線順着小臂垂落下去,看見草叢裡開滿了星星點點的點地梅和婆納。說起來他卻覺得不像,因為那姑娘哭歸哭,伏在對方身上的身軀卻是放松的,而且她身上的金飾、耳墜、玉镯一樣不缺,此外右邊的裙擺上也有血迹,像是腿上受了傷。再看那個男人,臉上是副隻露着眼珠子的邪異面具,打扮和着裝也不是中原的風格。他沒束發,長發像沒出閣的姑娘一樣披着,雙鬓往後拿珠石和彩線結了些小辮子,身上的長袍是黑底棉衫,上頭不知是繡是染,飾滿了山川河海和飛禽走獸,從左肩到右肋斜着排開,細看每樣都自成一體,總體來看卻又遙相呼應地組成了一隻曳尾鸾鳥的圖案。這紋樣有點少見,他的打扮也獨特,尋常人見了都會注意,要是近處的城郭裡有這麼個盜賊,檄文早就滿天飛了,可杜含章一路走來,并沒有在城門口的通緝告示裡見過他。于是杜含章隻能想當然,膚淺地認為這是一對落難的小情人。這對“情人”在不近不遠的湖邊打了點水,又漂了漂姑娘羅裙上的血迹,很快就重新上了路。杜含章隻喝湯不吃魚,對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吟了首悠關風月的酸詩,念完笑着熄火走了。之後他南下歸家,走了半個月,坊間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西嶺山裡出了個異族的神仙,一個人端了山賊的老窩不說,還救了城中富商家的千金小姐。坊間的書商還以此為素材,行動力驚人地編寫出了諸多神仙下凡,與民女終成眷屬的愛情傳奇,大肆刊印販賣。鑒于異族和小姐這兩個特征,直指湖邊遇到的那對“小情人”,杜含章覺得有趣,還專門買了幾個版本,翻開看完後又覺得大失所望,因為這些個愛情的套路和牛郎織女,董永與七仙女之類的除了開篇不同,後面的發展都大同小異。大概這些書中唯一新穎一些的亮點,就在于這次被拿了面具之後上不了天的不是仙女,而是一個仙男。隻可惜世事無常,這個被編進書裡的仙男沒有和小姐喜結良緣,倒是和他糾纏不休……不過這麼說也不嚴謹,因為餘雪慵早就退場了,是他自己放不下。可是杜含章不知道該怎麼放下,他大哥堂堂中原戰神,為了守住酉陽城,被魔族俘虜後拒絕投降,砍下的頭顱被供在三丈三高的祭台上七天七夜,城樓上的守軍一擡頭,視線就能平視到主将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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