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偏頭看了看搭在他左手邊的那隻手,将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少了一隻手着力,姿勢立刻就不如前一刻輕松了。他這半天都想不通黑瞎子幹什麼突然找上門來,昨天不是還煩他煩得話都懶得說麼?可黑瞎子提及了他看眼鏡鋪時候的事,他便了悟了:說來說去還是計算人情的買賣——不清楚什麼原因,眼鏡鋪的夥計告訴了黑瞎子那些事,黑瞎子就覺得欠着他的了,急于還清。是真夠急的,急得都等不到天亮,大半夜就一門心思闖上來了。能理解。心裡煩一個人煩得要命,結果發現自己還欠着對方人情,換了誰不得惦記着早還完早了事?就像他本人,不也正想方設法地要給黑瞎子請走,以便自己能盡快歇上一會兒嗎?特别能理解。“原來是這件事,”解雨臣不甚在意的笑了,“别誤會,我不是在替誰鏟仇家,完全是個人行事方式不同——已經事先講過是解家代管,他們還來作對,我沒工夫重複解決同一個問題兩次或以上,自然要幹脆一點。”“……”講得跟真事一樣,解當家不是不愛管閑事嗎?解當家不是向來不輕易樹敵結怨嗎?要不是和小孩确實熟過一段、觸及過他藏得極深的那份至真至情的性子,搞不好黑瞎子就信了面前這個冷血果決的解當家。“是嗎?”黑瞎子思路捋得快,開始用解雨臣的邏輯回堵他,“你說得有道理,個人有個人的方式,我這個人就是非常有感恩的心,就算是别人誤打誤撞恰好幫了我的忙,我也得有所表示。”時間很長了,止疼藥的藥效基本散沒了,解雨臣疼得蹙眉,全身慢慢沁出層虛汗來,因為發燒而變得急促的呼吸開始掩蓋不穩——更糟的是,他摸不準黑瞎子何時才肯走,摸不準忍耐的盡頭在哪裡。他不知道黑瞎子到底想怎麼樣,但左右兩個人談不上深仇大恨,即便之前的相處中他做得再錯,也不至于讓黑瞎子惱到非要折磨他吧?他小心地調理着呼吸,将更多重量轉投到桌面減輕自己的負擔,感覺又辛苦又難過,不懂黑瞎子為什麼一定要步步緊逼。解雨臣悶着頭不接話,黑瞎子就瞧着不對勁,剛探手過去,小孩便受驚似的往遠離他的一側逃開,無力地抵着櫃子,整個人都繃緊了,戒備到了極限——就如同他們黑瞎子的生活忽然之間就充實了。早沒發現呢?哄小孩子遠比跟仇家你追我打耗時多了。按照這個領悟,他要消遣就應該四處去招惹些小孩子,仇家什麼的,都不如小孩子有趣——可他仔細一想,又不是這麼個道理:一般的小孩子能當家嗎?一般的小孩子能懂那麼多事嗎?一般的小孩子能有解雨臣長得好看嗎?一般的小孩子能同解雨臣一樣好玩嗎?一般的小孩子能像解雨臣似的與他……契合嗎?對,就是契合。這小孩千真萬确是一朵行走的解語花,心細妥帖、懂事、會體諒人,擅于管理自己的情緒,不無理取鬧不瞎添麻煩,對誰好都是潤物細無聲的柔軟輕盈,偏還能照料齊所有的邊角……然後他就真正搞清楚了:别人不行,小孩子不行,世間就唯有一個解雨臣,誰也替代不了。然而那個無可替代的解雨臣,打定主意要和他生分了——從那天晚上被解當家請出門之後,他就再沒見着人家的面了。他也不是沒想過辦法,第二天就拿了件好貨,要找解家出手。他盤算着,私交行不通的話,正當的業務接觸總可以吧?沒想到都說了是龍脊背、要找說話算數的人談,結果進了屋,居然就安排了一個傻乎乎的解知接待他。黑瞎子以為解知總跟在解雨臣身邊打轉,耳濡目染得會不少東西。未料幾次交涉下來,他發覺解知壓根什麼也不會,每次都是他說什麼價碼,解知就照價應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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