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喜沉沉睡去,林念朗靠在床頭一遍一遍撫摸她羊脂玉一般細膩光滑的肌膚,眸光落在她布滿吻痕的鎖骨上,又暗了幾分,壓抑住又澎湃起來的欲望,吻了吻她的額頭,起身去衛生間沖涼。
他剛拉開衣帽間的門,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滑了接聽鍵,按下免提,從櫃子裡拉出一件白色襯衣胡亂套上。
“林念朗,你在哪裡?”
林念朗慢條斯理地扣扣子,聲音帶着情欲過後的沙啞,“在家,厲小姐有事?”
“你給顧歡喜在一起?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程姨是被她母親害死的啊,你忘記了麼?你為什麼還是這樣護着她?”
“厲微微,我再說最後一次,你再提這件事,就不要怪我不念情分。”他聲音裡帶了煩躁和狠絕,厲微微卻失去控制一般,她低低啜泣起來,“情分?林念朗,你我的情分就是你讓我嫁給林念書?”
林念朗拿起手機直接按下挂機鍵,丢下手機去拿外套,剛碰到羊絨大衣的領子,似有所感一般回過頭看向門口。
顧歡喜隻穿着一件睡袍,臉色蒼白的看着他,“你……你的母親真的是被我母親害死的?”
她聲音都有些顫抖,松垮的睡袍危危險險地挂在身上,鎖骨處的紅痕更甚,那雙平日裡朦胧的眼睛此刻緊緊盯着林念朗,黑白分明的可怕。
林念朗緩步走向她,摸了摸她的臉,“你的母親是不是告訴過你,讓你不要愛上我?”
眼淚忽然決堤,原來如此,她和他,注定有血海深仇,可如今,卻又有情意纏綿。
“所以,你并購農場根本就是為了報複?”
“你算計我,嫁給你,愛上你,讓我心甘情願沉陷在一早就設計好的劇本裡。”
“阿朗,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用心。”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撫在她臉頰的手背上,滾燙炙熱,她一聲一聲問他,又似乎隻是在自語。
林念朗心中鋪天蓋地的疼痛一寸一寸吞噬他整個人,他愈痛,卻愈沉靜,聲音裡有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冷血,“是。”
這世間,深情易變,愛裡藏刀,除了朝與暮之間,固定的二十四個小時的遊走,竟然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恒的。
顧歡喜的心一點一點坍塌,她的眼淚從決堤的洶湧到挂在睫毛上搖搖欲墜的冷卻,“那現在呢,你要怎麼辦?”
林念朗看向她的眼,沒有恨,沒有悲,隻有徹頭徹尾的空無和絕望。
他一把抱住她,用力到顧歡喜覺得後背的骨頭都隐隐作痛,她不掙紮也不去回抱他,隻是站在衣帽間的門口,等他一句話,等他說,“我們結束吧。”
可是沒有,林念隻是咬住她的耳垂,她痛,卻不說出口,他聲音裡她從來未曾熟悉的冷酷,“我想過放過你,但是我做不到,既然如此,你就一輩子綁在我身邊,我們互相折磨吧。”
顧歡喜閉上眼,心中最後一絲暖意也被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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