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叔,謝謝您。”李雨箫看着眼前被當作跪墊的靠枕,依舊像木頭杆子一樣杵在那裡,沒動。
“看了嗎,你好心,人家不領情。人家覺得我這個糟老頭子臉面不夠,不跪。”老爺子說着氣話。
“爺爺,我帶她來一塊兒跪您,好嗎?”李雨箫擡頭,兩眼直直地看着老爺子,眼神清澈明淨。
“上墳嗎?”老爺子反問。
“呸呸呸,老爺,不許說這種話。”鐘旭忙讓老爺子把話收回去。
“我看他就是想讓我早點去。”老爺子賭氣,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
老爺子耍小孩子脾氣,鐘旭就沒辦法了,隻好看向李雨箫。
李雨箫沖秦楚使了個眼神。
秦楚回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過來拉老爺子的被子:“爺爺,蒙着被子不好。”
雖然秦楚是小輩,但他畢竟是醫生,老爺子還是很聽他話的,而且悶在被子裡有些不舒服,所以老爺子便順着台階下,乖乖拉開被子,露出臉來。
秦楚看向李雨箫,用眼神示意他,我盡力了,剩下的看你了。
李雨箫卻還是站在原地,思考着。
鐘旭覺得沒必要僵持下去,便過來跟李雨箫說道:“二少爺,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李雨箫沒有聽鐘旭的,而是再一次開口:“爺爺。”
“我要睡了。”老爺子閉上眼睛,不願意搭理他。
“對不起,爺爺。我錯了。”李雨箫再一次認錯。
“老爺知道了,你去休息吧。”鐘旭打着圓場,過來拉李雨箫走。
李雨箫卻示意鐘旭和秦楚先離開。
腳步聲響過之後,屋裡安靜了下來。
老爺子這才睜開眼,歎了口氣。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過了半晌,老爺子口有點渴了,便摸索着要起身。
“爺爺。”李雨箫聽到響動,一個激靈睜開眼睛,走到老爺子身旁。
“你怎麼在這裡,鐘旭呢?哎喲,我的血壓。”老爺子再一次背靠床頭躺倒在床上。
“我讓鐘叔休息會兒,今晚我陪您。”李雨箫扶好老爺子,去給老爺子端水。
“我看你是想早點氣死我。”老爺子沒好氣道。
李雨箫沒反駁,在手臂上給老爺子試好了水溫,這才送到老爺子嘴邊。
“我自己會喝。”老爺子賭氣地把杯子接過來,自己大口喝着,不小心嗆到咳嗽了兩聲,還灑了一些出來。
李雨箫忙一邊給他拍背,一邊拿紙巾擦。
待老爺子喝完水,李雨箫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雙手垂在身側,半弓着身子等候新的指示。
老爺子拉過被子來,半倚着床頭,看着眼前這個孫子。
良久,老爺子開口:“你就那麼喜歡那丫頭嗎?”
“她不是丫頭。”李雨箫聽到老爺子對秦琵琶的這個稱呼,忍不住嘴角浮起一抹笑。三十好幾的人了,一米七幾的個子,還被叫丫頭,不太合适吧?
“在爺爺眼裡,就是丫頭,小丫頭片子。”老爺子耍性子。
“随您。”李雨箫也不跟他争辯。
“你喜歡她什麼呢?”老爺子問。
“……”李雨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換個問題,沈家姑娘,你又是怎麼回事?”老爺子早在住院的時候就覺察出李雨箫跟秦琵琶之間的不對,可是沈佳琪畢竟是李雨箫帶進門來的,他想不明白李雨箫折騰這麼一出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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