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拒絕這個解釋,蓦然撞上香幾的博山爐。窗外起了大風,雨聲淅瀝,瀾滄見勸不動她,感傷地歎了口氣:“阿靖,瀾姨已将真相告訴你,本不忍心告訴你。”她站起身來,衣料簌簌一動,下垂的袖擺誕開大片瓊花,歎了口氣悠悠道:“起初聽到這消息亦是沉痛萬分不願相信,現在卻也釋懷了。你看,軒轅大人本便不喜妭與雨師屏翳的結合,成王敗寇,九黎魔族戰敗,雨師屏翳焉有好下場?”她說話輕輕渺渺,像一尺紗:“罷了,不提這些傷心事,過去的終歸過去。婆桫缥缈,你為了尋婆桫定吃了不少苦,你是怎麼進來的?”雨師妾心下混亂不堪,思緒由她牽掣,聽到這柔柔的聲音方要回答,院外卻吵鬧不堪,瀾滄攜她走出房間,雨汽撲鼻而來,宋宋正扶起村民。那村民慌得手足無措,看着她結巴道:“姑、姑、姑母,出、出、出事了!是大、大、大、大事!鳳、鳳、鳳、鳳……”宋宋聽得不耐煩,推開村民。是鴻冢出事了,突然闖入一撥外鄉人。瀾滄撒開緊握雨師妾的手,村民繼續結巴:“狂、狂、狂風不止,我看見幾個陌生人影在裡、裡、裡……”“好了我知道了,别說了。”瀾滄臉色慘白,膚色竟不比雨師妾暗,說罷疾馳而去。雨師妾擡手化出雨女傘走下竹階,雨水打在傘面上如清泉流石,示意周渙跟上,村民口中的那撥人許是前幾日同行之人。她隻道他們為錢利而來,沒想到鬧出這等變故。婆桫四面環山,鴻冢是後山一處滿是金楓的冢山,斂葬着當年開辟婆桫的先祖們。此時,距離涿鹿之戰停息已過數千年,軒轅即位天帝,白雲蒼狗,鶴歸華表,婆桫卻依舊是舊時婆桫,亘古不變。婆桫的先祖們沒有乘龍升天,沒有授封真正的神籍,不同于神的漫長壽命,半神的生命于光陰漏刻中滴盡,鴻冢是最後歸處。此刻,本該肅穆甯靜的鴻冢狂風呼嘯,金葉在風中急促搖擺,琳琅急響。坡下已集結許多村民,用薄弱靈力鎮壓狂風。先祖們是半神,但他們在婆桫生活了這麼久靈力早已殆盡,狂風之中,那些靈力做成的光團像驟雨中的腐草螢,綿薄而脆弱。瀾滄秀眉緊鎖,抓住一個村民就問。村民指着金楓樹林。鴻冢本來是有禁锢,尋常外人進不去的,他們卻不曉得怎麼進去了。瀾滄連忙結了結界,大聲道别急,安撫衆人後命他們原地等候,奔向冢深處。急雨私語,嘈切錯雜,風之大竟讓人不穩。迎風望去,隻見近中心的地方風越狂勁,金楓喧嚣,而在這天旋地轉的亂景之中卻有一襲皓雪白衣凜然不動。也便是這一眼,讓雨師妾一驚,露出驚愕的神色,驚愕又立刻化成了然,唇角一勾作料峭的譏諷,道:“姜疑。”姜疑?瀾滄心中警鈴大作,魔族的公子怎麼會來這裡?她猛然抓住雨師妾的手,激動道:“阿靖你是不是看到姜疑了,他怎麼會來這裡,阿靖你快告訴瀾姨!”喧嚣透過風傳到林中那裡,白得不染俗塵的雪衣轉身,是個俊美無俦的公子。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持一把如雲似霧的墨玉骨白綢扇,扇面素淨如玉,舉手投足間都是名門貴族的清貴。他生得俊眼修眉,豐神俊朗,劍眉星目,約摸雙十,一雙精緻又精神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瞳仁如璃,逼人的光彩裡閃爍着陰恻恻的冷光。玩味地一笑,手一松,早因阻止他而被扼斷脖子的村民頭一歪,屍體躺在雨幕之中。他也玩味地道:“雨師妾。”雨師妾的十指骨節作響。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神魔的戰争持續了千萬年,從天地伊始到涿鹿之戰,從涿鹿之戰到現在,持續不斷,她與姜疑無疑是能解釋這段關系的最佳代表。一個是天女之女,九重天人人喚一聲靖殿下;一個是魔主嫡孫,魔族人人尊稱一聲少主。無疑是最水火不容的關系。“你是同行中人,你騙了我。”冷徹的聲音帶着咬牙的力道,雨師妾厲聲道。雖是狂風不止,瀾滄、宋宋等人需得相互扶持,可姜疑依舊長身鶴立風度翩翩,隻是繡金絲的袍邊微微揚了揚,像金霞鍍日下松間的清鶴。他撥弄手裡的人皮面具,含笑如春:“你也不算太笨,還能猜出我的喬裝,為時不晚。”雨師妾咬牙,他微一揚手,人皮面具化作風中的齑粉,合上玉扇,對瀾滄行禮,語氣輕慢道:“九黎魔族姜疑,拜見婆桫執事。”拜見?瀾滄冷笑一聲,魔族少主突然大駕光臨,婆桫真是受寵若驚,禮數上多有怠慢,還望姜少主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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