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口一個異朝,屋子中頓時一片安靜。即便是最初不過随口一問的呂震,此時也鐵青了臉。張越情知自己這番話已經說到了點子上,也就不再撩撥。在他看來,堂堂大明派使節幾次三番到達日本,那個足利義持竟然敢拒之不見不準進京,難道真以為日本彈丸小國很了不得?一舉打過去固然不符合中原仁義道德的法子,但某些動作卻可以試一試。天子好名,書法之道亦是大道四夷率土歸王命,都來仰大明。萬邦千國皆歸正,現帝庭,朝仁聖。天階班列衆公卿,齊聲歌太平。謹身殿剛剛落成便迎來了朱棣遷居北京之後的,因此要求美儀容,大音聲,要是沒有這樣的自信,鴻胪寺和通政司還可以代奏。被朱棣剛剛那襲話一激,張越竟是忘了從袖中拿出自己的本章,索性朗聲說道:“臣奉旨下甯波市舶司查曆年朝貢使及開海禁之事,訪得市舶司提舉範通不法事……”将一樣樣勾當呈報了一遍之後,他卻陡然之間詞鋒一轉。“陛下治通倭者以重刑,則此後奸民不敢放縱;以大軍沿海捕倭,則倭寇海盜無法安居,沿海可安享靖甯;以天朝财貨通商各國,則各國慕大明威名;如今沿海各地百姓稱頌陛下,今後望風而稱吾皇聖明者将遍布天下諸夷。”盡管不少文官仍不以為然,但眼見剛剛暴怒的朱棣這會兒已經悠然坐下面露笑意,誰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當炮灰。犯顔直谏是一回事,但明知道必死還要觸黴頭又是另外一回事。而剛剛在直房聽到張越那一段剖析的六部官員更是個個面露沉思之色,即便是号稱“每朝兼奏三部尚書事,誦牍如流”的禮部尚書呂震,這會兒也在琢磨張越先前說出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某人開了海禁不夠,還要挑唆天子去打日本?如果是這樣,那就該挑唆皇帝,而不是在直房裡對他們這些六部官員說。雖說金幼孜對張越頗有微詞,但他呂震可不認為張越就那麼不知天高地厚。須知皇帝性子是最難捉摸的,若以為是張家人就可重用那就錯了,沒看見張家長子張信如今還窩在交趾那塊地方?朱棣卻沒有往深處琢磨張越這是什麼意思,看到一群頗懂漢語的蕃使在聽了張越的陳奏捕倭和通商之事後個個大喜過望,甚至一個個拜伏于地連連稱頌,他心裡甭提多得意了。揚威域外,萬民稱頌,這原本就是衡量明君的标準,倘若稱頌的萬民之中還要加上番邦子民,那豈不是更加讓人滿意的結局?大悅之下的他自然覺得張越這才是真正體察自己的心意,當下少不得嘉獎勉勵了一番,然而就在這時候,夏原吉卻忽然站了出來:“皇上,張越繳旨之後尚無職司,其人既然善于财賦之道,請準其戶部行走學習機務。”話音剛落,呂震竟是笑容可掬地也出班奏道:“皇上,張越敏于倭事,可于禮部任用。”這兩位尚書忽然出來争搶一個人,别說殿上文武都愣住了,就連朱棣也呆了一呆。他饒有興味地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張越,忽然笑了起來,旋即便毋庸置疑地擺了擺手:“他未必擅長六部的瑣碎事務,你們不用争了,朕自有主意。”自從有了太子監國之後,朱棣除了自己親自任命的閣臣以及六部尚書之外,并不經常召開朝會,也很少見尋常官員。如今起居都移到仁壽宮之後,他更是随心所欲,一旦脾性上來或是風痹症發作,就連親王公主也會吃閉門羹,但若是心性好的時候,偶爾還會叫來沈度沈粲這樣的文學臣子來寫寫字,時常也有親筆墨寶賜給親近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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