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雪路上不好走,抵達青州知府衙門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張越先下了車,旋即張謙也搭着馭者的手跳了下來。張越正預備向張謙告辭好趕回客棧,卻不料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一溜小跑迎了上來,面上盡是喜色。“啟禀張公公,北京剛剛傳來急報,道是暹羅、占城、爪哇、蘇門答剌、泥八剌、滿剌加、南渤利、哈烈、沙哈魯、千裡達、撒馬兒罕諸國派使者入貢。因着鄭公公還不曾回來,宮中其他人又不如您熟悉這些外邦事務,所以禮部請示了皇上,急召您回京。”這一連串的名字拗口難記,張越一溜聽下來也就勉強記住了五六個,那小太監卻說得流利齊全。張謙自己是從辦理西洋事務上一路擢升上來的,一聽這事頓時神情一振。這一次來山東本就是無可奈何而為之,他自然希望能回去做那些辦熟的事情。從那小太監手中接過公文一看,他便轉頭朝張越笑了笑。“小張大人,看來我明日就得走了!”盡管張越明白漢王朱高煦既表明了态度,那樁遇刺案極可能就這麼不了了之,但隐隐之中,他仍是感到這并不是一個熄滅的火藥桶,而是一個剛剛點燃了火星的引信而已。張謙明日這麼一走,青州府就更可稱得上是群龍無首,萬一有什麼事,濟南府的布政司遠水救不了近火,那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張公公準備明日清晨動身?”看到張越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張謙哪裡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畢竟,在路上正是他自己起了這麼個頭,如今甩手一走倒是潇灑,這爛攤子完全不管卻也說不過去。略一沉吟,他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臨時的解決法子。“我待會先去找山東都司劉都帥,然後路過濟南時再去找布政司杜布政使和張布政使,再加上我聯名上書催請,想必能有些效用。等我回了北京,自會再請英國公勸谏設法。安丘到青州府不遠,我到時候和錦衣衛沐鎮撫說道一聲,若有什麼消息徑直通知你。總而言之,這次的案子你和光同塵,既不出挑又和了稀泥,隻要接下來把你的安丘一攤子事管好了,誰都挑不出錯處。另外,隻要這遇刺一案仍沒有定論,隻要按察司仍沒有主官,那按察司的大印我做主讓你先留着。此事乃是皇上聖谕,你還是奉旨辦事,别人都沒什麼好說的。”知縣大印乃是方二寸一分厚三分的銅印,而按察司的大印雖也是銅印,卻是方二寸七分厚六分,捧在手裡猶顯沉重。張越情知張謙已經是盡了大力安排,坐在馬車上捧着這銅印卻有些哭笑不得。事情都辦完了,半方欽差關防他也還給了張謙,這東西怎麼還歸他管?他一個知縣要這東西幹什麼,砸人腦袋玩麼?回到客棧,張越便将那方沉甸甸的大印連同那青布包袱交給了彭十三看管,随即直奔後院上房。由于加了賞錢又額外吩咐過,因此掌櫃夥計都是莫名其妙的升官山東都指揮使乃是正二品高官,即便不按着如今文賤武貴的傳統,這阖省之内也無人可以與之比肩。劉忠盡管不是靖難功臣,但跟着張輔征過交趾,北征的時候也曾經立過功勞,鎮守山東這些年從未出過大差錯,這個肥缺自然是把得嚴嚴實實。而且布政司治濟南府,都指揮使司治青州府,兩邊井水不犯河水,青州府地界就是都司衙門最大,連知府都要瞧眼色。接着帖子換了見客的大衣裳,張越去都司衙門的路上心裡就直犯嘀咕,劉忠早上遇見的時候也不曾提過什麼生日之類的話,怎麼忽然就派人來下帖子?然而,那滿肚子疑惑卻在他到了都司衙門時化為烏有——那條都司街門前恰是車水馬龍,靠牆一溜都是停的各色馬車和坐騎,那車上馬上下來的都是衣着鮮亮的人,不是自己捧着就是讓人拿着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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