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龍禦夜,他太子之尊,又不是公然友好地出使他國,而是負氣離了大周,在别國,為了自身安全,即便是義兄如占連成,龍禦夜也不能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告之。當然,占連成在不知龍禦夜乃皇室身份,又野心迷了心竅的種種前提下趁虛而入,要反客為主,也絕不是那麼容易。姑且不論大周京城的各派勢力的實力,他長途跋涉至此難以長久地撄其鋒,就是我那位已回了大周,凱旋歸來的好夫婿龍煌灼手中的赫赫三軍,占連成要真動心思的話,也隻怕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嗯,先抛開種種的臆斷不說,隻說我們那太子殿下,離父皇下葬隻有三日,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出宮去見見占連成了。此不過為龍天羽替龍禦夜擋過一劫的一個時辰之後,我與龍禦夜,已喬裝在護國寺那地道的出口齊齊現身了。隻可憐了龍天羽,為了掩人耳目,裝作我,在我那寝宮敷衍着。橫豎今天龍天浚帶人來鬧了鬧,沒見着龍禦夜,想來這攸關皇權的幾日,是不會再去我宮裡叨擾了。剛出了護國寺,我已見到了來上香的表姐。很顯然,表姐是早早地來這裡見龍禦夜一面,接應他的。果然,那廂無人處,停了一輛早就來接應我和龍禦夜的馬車。表姐與龍禦夜隻互道了一句‘保重’,兩人已謹慎地各忙乎各的。自然不會專程地候一輛普通的馬車在這裡,入了馬車裡,我才知道其中奧妙。那馬車明顯是經過精心設計的,裡處竟有機關,一個可容一人的暗層。那暗層設計之巧妙,任憑肉眼将馬車翻來覆去檢查個透徹,也看不透其中的璇玑。這自然是為對付出城時,右相與龍天浚的人的檢測而設計的。因先前在宮裡與龍禦夜争議過,現今與他雖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在馬車裡,我也懶得和他說一句話。卻感觸到了他奇怪的性子,與他有争執的時候,我吵的越兇,他越是須眉不讓巾帼;而我每每興意闌珊下來後,他又會稍稍放下姿态。我坐馬車的一角,他雖沒主動搭話,卻懶散地偶爾瞥我一眼,唇上挂一縷微微的笑。我渾身都不自在着。好在馬車很快行到了城門,龍禦夜終于躲進了暗層,從我眼前消失了。我眼不見為淨。城門果然查守嚴密,離得城門還有十丈遠,就有将士帶着士兵吆喝着粗魯地攔下了馬車。趕車的是表姐府中的一個下人,我自然指望不上他能說上什麼話。懶懶地一隻白玉般的纖手伸出,嗯,想來那隻蔥玉般的手已教常年戍守在外的将士心蕩神馳了。不得不說,此特殊時刻,我還是打算使點美人計的。果然,外面将士的粗魯消散無影,馬車的簾子我還沒掀開,已聞外面鴉雀無聲,僅存這一隊的将士頭領作揖:“咱們奉命搜查來往的車輛人馬,請姑娘行個方便。”嗯,那将士的措辭已極客氣。簾子已掀開,外面的将士似被無形的氣息所迫,竟徑自随那作揖的将士埋首,不敢擡眼瞧我的面容。我方自銀鈴般地一笑後,也不說話。許久,将士汗顔,随那将領擡首看向我。于是驚怔,呆愣再無聲息。也不知他們其中有無人識得我,想了想應該是沒人的。我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護國寺那次還是小時候,與龍天诔出宮和去花燈節見太子的那次,皆是喬裝打扮的,當無人識得才是。将士們果然無人認的我,回過神來後也不知是哪家的官家小姐,因不知身份,見禮不得,怠慢更是不得,竟有些無措。“姑娘是?”那将領頗有些涔汗。我方想到了該昭示身份才是,取出昭示自己身份的令牌,将士們瞥過一眼,此次不是作揖,已是齊齊單膝跪地,給帝姬請安。免禮後,那年輕的将領謝罪道:“不知帝姬駕臨,适才多有冒犯和唐突,望帝姬恕罪。”并不答他的話,隻莞爾笑道:“我要出城,也不放行麼?”笑容卻有幾分的爾雅。沒有自恃身份在将士們面前自稱‘本宮’那些字眼,一半是體釁與由衷地敬重這些守衛國家的将士,另一半,自然是攏和關系了。雖然料定他們即使是搜我的馬車,也未必搜的出個所以然,卻是能免則免,懶得讓他們搜。見我不刻意擡高身份,那将領果然有些動容,卻依是公事公辦的态度,“帝姬要出城,自然是放行的。不過……屬下奉命行事,不得不嚴謹地搜查一番,望帝姬行個方便。”無趣地輕歎了一聲,那将領聽到我的輕歎卻有些自責。我頓覺有趣,促狹道:“既要搜我的馬車,扶我下車吧。”那将領看我一眼,目光落到我的手上,卻有些遲疑。“怎麼,不願麼?”我笑道:“不是要搜車麼,我不下車來,你們怎麼搜?”那侍衛颔首道:“既如此,屬下唐突了。”他走了過來,果然來扶我下車。暗暗瞧那侍衛,一表人才,年輕俊朗。這倒不是我在意的,我留意的隻是他的氣度與膽識,他并沒因美色在前而有一絲的迷亂和懈怠。顯然的,他算是龍天浚的得力屬下。算是明白了,龍天浚的穩重與成熟,并非是虛有其名的。實力派的他,不是在一朝一夕赢得美譽的。連他座下都人才濟濟,可見他也不是二世祖,怪不得龍禦夜雖勝券在握,也不敢小瞧龍天浚一分。那将領扶我下車後,向後一打手勢,已有将士去搜我的馬車了。半刻後,并無所獲。那将領于是向我賠罪,護送我出城。對上進穩重的人,我潛意識裡是有好感的,見那将領如此謹慎,随口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屬下無名小卒,有辱帝姬耳聽。”他隻一颔首,并沒答我。我卻并沒失望,反倒笑了。還有一丈之遠,馬車便過城門,我松了心。卻在此時,身後馬蹄踏起漫天塵灰,蹄聲震耳。憑空帶來熟悉,而又冷沉的聲音。“慢着!”……我回頭,是龍天浚。數十輕騎馳騁而來,龍天浚繡着藩龍的黑色玄袍在塵灰中翻飛。我的臉色蓦地煞白,強作鎮定後,飛快地按捺住了焦急,在龍天浚凝眉看我時,我已用被輕騎狂奔吓到的驚慌失措來掩飾剛才的失态。那一瞬煞白的面色,龍天浚是沒看到,那護送我出城,适才與我周旋的那将領卻捕捉到了。他會不會起疑?然後向龍天浚進言幾句?我暗自心驚。嗯,用龍天浚雖然冷漠,卻對我的關愛為依仗,我先下手為強,诋毀幾句那将領再說。說真的,雖明白那将領或許不會害我,但是……但是那個年輕的将領,他太過鐵面無私呀!我不能因我,而誤了龍禦夜。故作不明事理,龍天浚才剛一勒馬,我已以罕見的熱情飛奔下馬車,到了龍天浚的輕騎下,笑道:“浚哥哥!”殊不知,我這在龍天浚面前從未有過的嬌憨之态更讓龍天浚起疑呀!一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衰過,一連施了兩次美人計,都沒讓男子迷亂了方寸。唉。甫時連帶那将領,所有的将士都單膝側跪道:“給浚親王請安!”所以龍天浚的目光隻在我的笑靥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瞬,已看向衆将士們,揮手讓他們免禮了。我方才呻怪道:“幸好浚哥哥來了,方才我可讓他們為難了一陣呢。”那年輕的将領顯然沒料到我惡人先告狀,擡首看了我一眼,又認命地在龍天浚面前埋首。他倒并沒因此而有絲毫得罪我的慌張,看來他這人實在是正直的緊。不過,就算是我也料定了,龍天浚多麼地有判斷力,豈會因我的挑撥而随便地責怪部下?再說了,為難我,嚴謹地查探,這正是龍天浚希望看到的。他隻會更加地信任與賞識那年輕的将領。所以說,其實我也不是泯滅良心故意陷害那侍衛了。不過料定他不會受半分的責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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