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水公子來了。”紅衣的酒酒在外人未入之時,閃身進入廂房,對楚清道。應楚清的要求,她不再稱呼她為主子,而是小姐。而對舊主的稱呼,也變為了公子。酒酒的适應性,讓楚清很是滿意。楚清輕輕颌首,也不見起身,隻是吩咐:“請他進來。”酒酒和名柳分别被她派去接水千流和宇文桑,此刻,居然是水千流先到。酒酒應聲退下,不出片刻,白影便閃入進來,自動自覺的走到楚清右手邊的榻上倒下,側身躺在上面。楚清眷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隻對酒酒吩咐:“你去看看宇文公子可到。”“是。”酒酒依言退下。房間裡隻剩下水千流和楚清二人。前者饒有興緻的盯着後者絕美的側顔,看着她慢條斯理的用滾燙的開水燙着白瓷茶杯,那專注的模樣,居然将他的目光全部吸引,舍不得離開。“我倒是忘了問你,如何得知拍賣會是我的注意。”楚清手中的動作未停,甚至沒有看向水千流,淡淡問道。那天夜裡,她心中想着水千流的身份,倒是在與他對話時并未注意他言語中的漏洞。回到家中,仔細回想之後,才發覺,自己當日喬裝打扮進入競标會場,事後拍賣會一事也是由楚正陽出面,就連那位闵叔叔至今都還沒有機會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更還沒有來得及知道自己是楚正陽的女兒,而并非什麼本家來客。那,眼前這個男人是從何得知的?“你猜。”水千流眸底滿是笑意,依舊盯着楚清的容顔,似乎想要将這張帶着倔強,不願服輸的小臉深深的刻入腦海之中。楚清在心中白了白眼,不再繼續追問。這個男人若是不想說實話的話,即便是追問下去也無用。對此深有體會的楚清,決定放棄這個話題。“為什麼把斷刀安排在隔壁的空房間?”水千流看了一眼楚清左手邊的牆壁,玩味的道。“你猜。”楚清挑了挑眉,笑意盈盈。水千流一愣,對上那張小臉,心中好笑。沒想到,那麼快她就将自己剛才說的話還給了他。不過,他卻不像楚清那樣放棄話題,反而嘴角笑容漸漸加大,說出自己的答案:“你怕那三皇子身邊的護衛聽到這邊有人?所以才讓斷刀守在中間的空房,以防萬一?”楚清完成手中的動作,站起來,将一張白色的絲巾拿出來,走到水千流面前,遞給他,在後者不解的眼神中笑道:“擦擦手。”雖然猜不透那笑容的真意,但水千流還是狐疑的接過絲巾,在手上擦了一下。“擦仔細一點。”楚清的笑容更甜。水千流眯了眯眼,還是按照吩咐,拿着絲巾仔仔細細的将自己的十個手指頭緩緩擦拭。楚清滿意的看着水千流的動作,心情很好的向他解釋:“除了防備這間屋裡的動靜被三皇子的人察覺之外,也順便測試一下斷刀的武力如何。我可不能隻聽你他們天下無敵,而不知道真實情況。若是不了解自己每一個屬下的能力,說不定什麼時候,錯誤的決策就會要了我自己的命。”水千流嘴角一抽,将絲巾遞還給楚清,後者接過,沒有說什麼就放在桌上一個方形的托盤裡。看着她的動作,水千流懶洋洋的笑道:“你放心,那人身邊的人都不會是斷刀的對手。”楚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這時,門被敲響,楚清喚進之後,先是酒酒側身進入,分别向楚清和水千流俯了俯身,才對楚清道:“小姐,宇文公子到了。”楚清颌首:“請他進來吧。”話音剛落,便聽到宇文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清清,我來了。”這親熱的稱呼,讓水千流的眉頭不悅的皺了皺。隻可惜,這一幕,并未落入起身相迎的楚清眼中,反倒是被酒酒看見,趕緊垂下眼眸,心中得了一個激靈。她可知道,這是主子心情不佳的表現。“清清我來遲了。”宇文桑推門而入,那燦爛的笑容,獨有的混血風情,猶如一束域外的陽光灑進了這間不大的廂房。頓時,讓房間裡的光線明媚了幾分。而側躺在榻上一身白衣的水千流,此刻更像是清冷的月光,帶着孤傲的清輝,靜靜的待在那裡,觀望着陽光的靠近。“你還有客人?”這時,宇文桑也發現了如自己家般躺在榻上,如天姿風流的水千流,燦爛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楚清唯一邀請的客人,卻不想,這裡還有着另一位十分出色的男子。即便是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的容貌天下少有,甚至比他更為出色。“宇文,這位是天下第一公子,水千流。他今日是來看熱鬧的,而這裡的茶點是專門為你準備。”知道宇文桑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南楚,楚清也花了一番心思,算是給這位給她内心帶來溫暖的朋友送行。聽到她如此解釋,房内的兩名美男子,心中表情不一。宇文桑是抛開心中那點不舒服後的激動和開心,而水千流卻因為被如此忽視,而神色變冷。酒酒暗中注意着自己主子表情的變化,心中哀鳴。完了,完了!小姐怎地如此對主子說話,這位爺要是發起火來,可是誰也降不住的啊!這麼多年,她可從未見過有任何人敢如此忽視自己主……哦,不,前主子。在祈禱水千流不發飙的時候,酒酒也在心中暗暗佩服不怕死的楚清。當然,她心中還有些小奇怪,那就是為什麼,前主子,能夠如此容忍現主子的所作所為呢?“原來是水公子,小生這廂有禮了。”宇文桑作揖,标标準準的按照南楚禮儀,向水千流行了一個同輩相見的禮。這番動作看得楚清眼角一抽,心中對宇文桑的母親佩服不已。她是如何在異國他鄉,将自己的兒子教導成為一個對中原禮儀了解深入,甚至有些迂腐的人?水千流臉頰旁邪魅的笑容一瞬即逝,琉璃般光彩的眼眸轉向楚清,似乎等着她的介紹。“這位是奧斯卡特家族的少族長,宇文桑。”楚清很好的完成了這相互介紹的任務。“宇文公子遠道而來,清兒盡盡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水千流神态自若的道。隻是,他這話裡的‘清兒’二字,卻惹來房中三人的同時側目。就連剛剛進入房間,端着洗好的水果的名柳,也是一臉錯愕的看向他。楚清皺眉,水千流的這聲‘清兒’讓她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最重要的是,是誰允許他如此喚她的?享受着注目禮的水千流,挑了挑眉,眼帶笑意的看向楚清:“怎麼,我說錯什麼了麼?清兒。”楚清嘴角微微一抽,垂下眼眸,淡淡一笑:“沒有。”此刻,并不是計較之地。外面賓客已經來了,拍賣會也即将開始,若是此刻與水千流争執起來,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他們隐匿在這房間中麼?楚清的回答,取悅了水千流,讓他眼中的笑意更濃,就連之前因為宇文桑引起的不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宇文,坐。”不理會突然發神經的水千流,楚清招呼宇文桑入座。而名柳在咽了咽口水後,一臉懵懂的端着水果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後退在一邊,與酒酒并排站着,雙手疊放在身前,垂下眼睛,兩人私底下交換着眼神。‘發生了什麼事?’名柳的大眼中充滿了疑問和好奇。酒酒白了白眼,‘我哪知道?主子的事最好就是不問不聽不說。’‘哦。’名柳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實的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繡花鞋面。“清清,你看我給你帶來了家鄉的特産。”“清兒,我要吃水果。”兩道同樣好聽的男聲同時響起,在察覺到對方開口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炸出一陣激烈火花,那眼神中的你争我鬥,就好像千軍萬馬在平原上馳騁厮殺,兩軍的将領都想要争奪天下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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