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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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血楚宸握着她的手，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伴随着熱騰歡鬧，心裡生出一些感慨也是很正常的，“如今天下太平，領土歸一，你該高興才是。”子曦點頭：“我的确很高興。”是該高興的。可這樣的高興還能維持多久？喉嚨裡有些發癢，子曦擡手掩口，死死壓下那股血腥味，轉頭看向楚宸：“朕有些累了，這裡你跟攝政王負責，朕回宮休息一下。”楚宸站起身，“我陪你。”南墨昊也跟着站起身。“不用。”子曦皺眉，“群臣還沒散，我們都走了像什麼話？你留在這裡，朕讓秋雁陪同回去就行。”楚宸當然不樂意，卻又無法逆了她的意，隻好勉強同意。子曦轉頭看向秋雁：“走吧。”秋雁點頭。南墨昊眉頭微皺，沉默地注視着她的背影，轉頭看向楚宸：“這裡你負責。”說罷，直接跟了上去。楚寰眉頭越發皺得深了些，轉頭看向下面觥籌交錯的群臣，又擡頭看了看還在不停燃放的煙火，握了握手，忍不住也站起身。眼下已經過了子時，文武百官自行慶祝就行，根本無需他在這裡坐鎮。子曦并不知道她的話對南墨昊和楚宸都不起作用，走進寝宮，她淡淡道：“秋雁，先守着外面。”秋雁詫異：“陛下？”子曦沒說話，徑自擡腳往内殿走去，剛跨進屏風，喉嚨裡再也抑制不住發癢，她迅速掏出帕子掩唇，急促而又壓抑地咳了幾聲。雪白的帕子上，比梅花還妖豔的血迹觸目驚心。子曦閉了閉眼，對着鏡子把唇角血迹擦拭幹淨，雪白的帕子握在掌心。“陛下。”子曦一個激靈，轉頭看向出現在殿中的南墨昊，手裡的帕子不由攥得更緊了些：“你怎麼來了？”“臣貼身保護陛下。”南墨昊薄唇輕抿，目光落在子曦垂在身側的手上，“陛下不舒服嗎？”子曦見他面上沒什麼異樣，暗暗松了口氣，在床上半躺了下來，不動聲色地把帕子塞進袖子裡：“還好，就是有點疲乏，休息一下就行。”南墨昊走進内殿：“陛下許久沒傳太醫來診脈了，臣去給陛下傳個太醫過來。”子曦語氣倦懶：“不用，朕腿有點酸，你給朕揉揉。”“是。”南墨昊走到内殿，在床前屈膝跪下，斂眸默了一瞬，才伸手按上子曦的腿。子曦閉上眼，心頭突然湧起一陣不安。“皇叔。”子曦開口，嗓音裡透着幾分沉靜柔和，“受玄隐殿規矩所縛，朕答應皇叔，将皇叔納入後宮，雖說起初是為了是保皇叔性命，可既然有了夫妻名分，便該給皇叔夫妻之實。隻是朕……一直卻沒能做到這點，這對皇叔顯然不太公平。”南墨昊微震，随即搖頭：“臣從不敢有冒犯陛下的想法，陛下不必因此而心存内疚。禦隐衛的職責隻是守護主人，不該有感情，也不能有子嗣。”子曦睜開眼，擡頭望着殿頂：“可是玄隐殿的規矩對禦隐衛來說，太過殘酷。”如墜冰窖南墨昊低垂着眉眼，唇角抿得發白，好一會兒，才開口：“守護天子本就是玄隐殿的責任，沒有殘酷一說。帝王可以寬容，但不能過于心軟，否則于江山不利。”于江山不利？子曦沉默，她心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她無法坐視……無法坐視，萬一哪天她真的走了，他會義無反顧地跟着殉葬。這絕不是她願意看到的結果。楚宸還好，她不用太過擔心。有他們的孩子絆着他，楚宸總會想到孩子，也必須為了孩子而保持理智，還要幫孩子守着他們的江山……可南墨昊——這個一生隻為守護主人的禦隐衛，該怎麼辦呢？禦隐衛一生侍一主。除了前太子之外，他認了她這個主子已經是破了例，若是再勉強他侍奉第三個主人，别說他自己會不會同意，就算她強迫他答應——那無疑是把他的尊嚴，把玄隐殿的規矩放在腳底踐踏。子曦沉默，心頭一陣亂麻。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子曦轉頭，看見楚宸自殿外緩緩走進，面上神色刹那間斂盡，淡淡一笑：“不是讓你留在那邊嗎？怎麼丢下群臣就跑回來了？”楚宸走進内殿，語氣帶着幾分不滿：“我看平君大人都跟過來了，擔心他借機争寵，所以待不住了。”“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小心眼。”子曦忍不住失笑，“你以為皇叔跟你一樣？”楚宸沒說話，在床前蹲下，握着她的手：“累了？”“現在有孕在身，當然沒以前體力好。”子曦笑着安撫，“折騰了半夜，累了也正常，朕休息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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