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被派去的人,有誰平安而回?”她聲音越來越大。沈不凡心中一滞,他已經安撫了母親,卻不想妹妹對一切了解地如此清楚。“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怎能讓一國公主委曲求全!”“既然這樣……”沈不渝愣了一下,“你不會真的喜歡璃陽公主吧,你大可不必答應這門親事,招來非議。”沈不凡望着她,之前的豪言壯語瞬間粉碎一地,他别過頭去不發一言。“可惜,她的心在别人身上。”沈不渝幽幽地說了句。“我知道。”他眼裡的光暗了下去。沈不渝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王府,卻不見宋乾的身影,一時間内心有些失落。“王爺人呢?”沈不渝問向畫眉。“被蘇貴妃叫進宮裡,現在還未回來。”畫眉看着王妃的不大好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着。關于娘娘要送侍妾過來的事,她已經從沈夫人那裡得知了,不免有些擔心。沈不渝無暇想那麼多,隻想歇息一會,坐在案前,胳膊肘支着桌案閉上了眼。天色漸晚,沈不渝醒來時,頭疼減輕了不少。“王爺還沒回來?”已經到了晚膳時間,按說他也該回來了。“王妃,要不您先吃點?”“不用了,也不餓。”沈不渝顯然沒什麼胃口,打發他們都下去了,又拿出那小木闆開始認真地雕刻起來。一個字還未刻完,她的腦子裡不斷地浮現出許多人的面孔,隻覺得心煩意亂。一時走了神,不小心劃傷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順着纖細修長的手指往下流,滴到了那木闆上。沈不渝歎息了一聲,把手指含在嘴裡,皺了皺眉,又低頭繼續刻着。宋乾不知何時站在門前,就那樣望着她瘦小的背影,滿眼疼惜。他走進來,一路走過來并未讓下人做聲,隻慢慢走近她。“我來吧,你這力氣,得刻到什麼時候?”他彎下腰來,一股清香的桂花酒味撲在她的脖頸間,癢癢麻麻的。“王爺喝酒了?”沈不渝回過身來望着他。他點了點頭,笑道:“本王想回來和王妃一同用膳的,可母妃盛情難卻。”他沒提的是,這份盛情款待中,還有兩名美人相伴。“我去叫畫眉準備醒酒湯。”她起身扶着有些重心不穩的人。“本王就喝了一點,沒事。畫眉,把菜都端上來。”他對着守在門外的人說道,“都端上來。”回來時,宋乾特意找禦廚做了幾份精緻小菜,回宮時帶了回來,又去玉鑲樓買了份她愛吃的脆皮烤鴨,還有新推出的翡翠丸子。如今,他見到什麼稀罕的東西,吃了什麼好吃的食物,都會念及她會不會喜歡,因為已把她時刻放在心上。“王爺怎知我沒吃飯?”沈不渝看着擺滿一桌子的菜,不免有些吃驚。“本王不在,王妃哪裡吃得下。”他笑得近乎谄媚。沈不渝笑而不語,也不去追問他為何回來的那麼晚。在宮裡,他早已被兩位熱情的美人喂的酒足飯飽,可還是耐心地陪她吃完這頓飯。“多吃點,要長肉……”“這個好吃。”“慢點吃,喝口湯。”“……”在他的唠叨聲中,沈不渝把一桌子飯菜吃掉了大半。夜深人靜,宋乾認真地幫她刻着一行行字,沈不渝不斷地打着哈欠。“王妃先睡吧。”又是一樣的對白。每次,她先睡的結果就是,,刻得滿滿當當的。“可還滿意?”他疲憊的雙眼望着她,手指微顫着把木闆交給她。沈不渝眼睛一熱,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才刻了十幾個字,就眼睛發酸,脊背難受,手指顫抖,而他卻刻了整整一夜?“怎麼了?”他故意靠近,對上那雙躲閃的眼睛。沈不渝不說話。這些日子,天氣越來越冷,而她的心卻一點點被溫暖,她開始害怕有一天冰冷堅硬的心也會被融化。“本王累了,陪我再睡會。”他拉着剛起床的人兒,又躺了回去。沈不渝少有地乖巧順從,任由他躺在身旁,她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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