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給你看張照片。&rdo;小何接過來,粗掃一眼,說:&ldo;呦,這是ps還是恐怖片劇照啊,跟真的一樣。&rdo;照片上是個雅丹風蝕黏土包,中近景,形狀像個船首,上頭嵌了個年輕女人,像是黏土裡長出來的,樣貌清秀,面色慘白,兩手交疊着摁在胸口,如同鑲在船身的壁畫雕刻,圓睜着失焦的眼,長發在風裡飄起。看久了有點瘆人。昌東問:&ldo;你覺得這是哪?&rdo;小何看所有的雅丹包都是一樣的:&ldo;魔鬼城吧,這土包跟船似的,是不是西海艦隊啊?&rdo;西海艦隊是雅丹魔鬼城的著名景點,風蝕堆隊隊排列,如整裝待發的軍旅。昌東喃喃:&ldo;國内的雅丹群,不止魔鬼城一個。這個更像龍城。&rdo;龍城又是哪?小何正想問,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是不認識的号碼。為了宣傳皮影生意,小何的号碼常年在無數旅遊網站上挂着,戲票上也印得醒目,接到遊客咨詢電話是家常便飯。他&ldo;喂&rdo;了兩聲之後,納悶地把手機遞給昌東:&ldo;東哥,說是……讓你接。&rdo;從來沒人打電話通過他找昌東,破題兒山茶找人這種事,其實不難,現在身份信息都是全國聯網:隻要名是真名,姓是真姓,再有個警務系統的朋友,分分鐘搞定。昌東請小何幫忙,小何有個發小在市局,舉手之勞的事兒。那邊很快就給了回複:全國各地,有五六個葉流西,但要麼是年紀不對,要麼是性别不對,沒有切合昌東描述的這一個,連打個擦邊球的都沒有。倒也在昌東的意料之中:找葉流西這件事,不會很容易,太容易了沒挑戰性;但也不會很難,畢竟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話都沒說清楚就給人設五關,正常的人都不會這麼做。既然身份信息查不到,最有用的法子,應該是調監控,這不是普通警察的職權範圍,昌東也就沒再提。‐‐昌東進戲場這兩年,像一潭死水,社會關系清零,連門都很少出。然而這兩天,先是撂場,然後托他打聽人,死水冒了泡,也讓小何生出危機意識:從一開始,昌東就是&ldo;暫時&rdo;救場,臨時工,兩人的合作,說散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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