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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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般為了不影響歌手發揮，錄音棚裡的人會盡可能的少，今天竟然少到隻剩他們仨了。“這邊有耳機，音都是調好的。”錄音師将空餘的耳機給顧銘遞過來。顧銘戴上以後，就能聽見周喻的聲音了，就是他這副耳機不帶麥，周喻隻能聽得見錄音師講話。“哎，顧顧一來，我就特緊張。”周喻笑，看着顧銘：“你長着張考官的臉知道不。”顧銘一臉平靜，說：“我長的是顧考官的臉。”錄音師直接就笑了：“小哥挺有講冷笑話的天賦啊。”“他說什麼？”周喻明顯半點兒都聽不見。“沒什麼，說的冷笑話。”錄音師說，“二周還緊張不？我能不能提前下班就看你了。”“一遍過一遍過。”周喻拿手比了個1。“一遍過不了你給我發加班費。”錄音師說完，低頭操控起調音台。顧銘沒坐，站着，慢慢聽見前奏的低音長号聲從耳機裡傳出來，目光下意識看向周喻。莫名還挺緊張的，但周喻顯然不緊張。鋼琴流暢的聲音切入，周喻人站那兒，頂上燈光雖然打着，但棚裡頭整體不算太明亮。他就像個站在光與暗交界處的人，随便踏一步都可能是到另一個世界去。“電線分割灰色的天，和雨後潮濕陳舊的街單車上生鏽的鐵鍊，像發不出聲的舊琴弦。波瀾不驚的這一天，是被你找到的這一天回憶在巷子裡脫節，悲傷消逝在你眼裡面。”周喻這個轉音唱得漂亮，轉完了直接和顧銘對上了視線。顧銘寫出來的歌，顧銘自己也唱過，但由周喻演繹出來的完全就是另一種味道。錄音師不愧是什麼歌都聽過的人，絲毫動靜都沒有，隻面無表情地繼續手下的工作。副歌是由架子鼓的敲擊引入，周喻這時候多看了眼顧銘，突然就露出了個笑來。“送你一顆粉色太陽，然後告訴我你喜歡嗎你和今天都平淡無奇，卻是我最難忘的記憶送你一顆粉色太陽，至少跟随它去遠方吧你和明天都不知去向，…”伴奏音樂進入間奏部分，低音長号的聲音再度出現，這回伴奏裡連鋼琴的聲音都不剩，隻有低音長号。顧銘老早就欣賞周喻的唱功，但确實沒意料到，周喻能用超乎他想象的狀态演繹這首歌。一字一句都自然，跟低音長号的樂聲契合，溫柔而有力量。顧銘心跳得很快，尤其是通過音質精良的耳機，聽見周喻輕微的吸氣聲。他都快不認得周喻了。一個粉顔色的周喻，一個看向他正好露出笑的周喻，像在那麼個瞬間伸出手。抓住了他，将他拉向光亮處。顧銘察覺到狀态不大良好的時候，才知道已經跟周喻對視了很長時間。歌還有周喻說好的一遍過，結果第二段随便唱了幾句就把耳機摘了。“幹嘛呢？剛不挺穩的嗎。”陳耿南跟着把耳機摘下來，朝後看了眼，“你作曲上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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