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老親王也怪,他與秦鳳儀誰都不理誰,但愉老親王是每天定時定點的回府用飯。而且,現下也不去心愛的姬妾那裡了,就來王妃這裡。愉親王妃不理他,每天隻叫人做秦鳳儀愛吃的菜,秦鳳儀吃過飯,都是陪親王妃說笑到天黑,這才回翰林念書的。都不必秦鳳儀說,愉親王妃就勸丈夫了,“這麼點子小事,還擰着做甚?我去宮裡,看太後娘娘的意思,也是想着千秋時一家子團聚的。”愉老親王道,“你不曉得這其間利害。”“有什麼可利害的,大公主一個女孩子,幹系到什麼軍國大事不成?無非是個禦史會唧咕幾句,不理就是。又不是給大公主複爵,怎麼,回娘家都不許?這是哪國的天理?”愉老親王想到秦鳳儀就來氣,“你不曉得,那小子還跟我要桔子哪?”“什麼桔子?”“正月裡送給咱們的桔子,嫌我不應他的事,要把桔子要回去。”愉親王妃撲哧就樂了,服侍着丈夫吃茶,笑道,“你這還不出桔子,就該應了人家的事才是。”愉老親王哼一聲,“見天到咱家吃獅子頭,還有臉跟我要桔子!”愉親王妃道,“你就允了吧。”愉老親王道,“你這就是婦人心腸,那小子奉承你幾日,你就向着他說。我與你說,我是看透了那小子,用着朝前,用不着朝後的。你把事給他辦了,他就再不來了。”愉親王妃算是明白了,合着丈夫還嫌人家來得少了。愉親王妃也很喜歡秦鳳儀,感慨道,“說來,咱們雖是天家富貴,也不一定事事就盡如人意。倒是秦家,聽說他家隻是鹽商出身,也不知如何養下這樣出衆的孩子來。”愉親王妃又道,“鳳儀這等相貌,想來他父母亦是不凡。”“這我倒沒見過,想來亦是出衆的。不然,你看鳳儀雖說還是孩子脾氣,但這潇灑談吐,大戶人家的出衆子弟也不過如此了。”愉老親王一輩子沒羨慕過人,就是在這子嗣上,如今竟然開始羨慕一對土财主夫妻了。送禮與收不起~由于秦鳳儀以“還桔子”相威脅,再有愉親王妃幫着說話,反正,愉老親王雖則沒有明确的答應,卻也沒有反對了。大公主再往長公主那裡走了一趟,雖則宮裡是想讓大公主進宮給裴太後福壽的,但現在大公主無爵,進宮就是個難題。長公主那裡好說話,若是長公主不支持大公主進宮,先時根本不會帶李鏡進宮。長公主笑道,“這你隻管放心,介時我過去接你就是。”大公主道,“姑媽是長輩,何況,您帶我進宮就擔着物議的風險呢,介時我過來就是。”長公主道,“管他什麼物議不物議,咱們都是宮裡出來的,還不能回娘家了。”與大公主道,“不要理這個,這回進宮後,以後隻要身子撐得住,隻管常回宮看看。”大公主笑,“我聽姑媽的。”秦鳳儀簡直是方方面面的都疏通好了,當然,他這麼裡裡外外的為大公主進宮之事張羅,李鏡又進宮托裴貴妃為大公主之事在太後跟前進言,斷然瞞不住平皇後的。平皇後現在簡直是見李鏡進宮一回就氣悶一回,李鏡因着她爹景川侯是陛下的心腹,小時候就被選進宮做大公主的伴讀。說是伴讀,也就是個玩伴,并不用幹活,一樣有宮人丫環服侍,倆人好的都在一張床上睡覺。其實,最開始在宮裡,李鏡自然是與平皇後更親近些,這也很好理解,他爹的續弦,李鏡的後娘就是姓平的。景川侯夫人做人尋常,李鏡好在也不常在家,平皇後就比較聰明,李鏡小時候在宮裡,平皇後待她與大公主都不錯。想也知道,大公主養在太後身邊,李鏡跟着大公主,平皇後既是兒媳婦又是嫡母,隻要腦子沒問題,都不能待這倆人差了。李鏡以前還覺着平皇後是個好人來着,可待大皇子選妃時,李鏡被裴太後拿出來當了個靶子。李鏡不能說沒想過大皇子妃的尊位,她自小在宮裡長大,與幾位皇子都是熟的。其實,李鏡的性子,不大喜歡大皇子那種溫良恭儉讓的類型。但後來平家為争大皇子妃之位,硬要将她配給平岚,先不說平岚合不合李鏡的心意,她李家的親事,憑什麼要平家做主。李鏡一下子就惱了,自此與平氏生分,平皇後這裡更是來得少了。現下更是有什麼事,直接走裴貴妃的路子。裴貴妃又不傻,先不說李鏡是個極聰明的人,就是李鏡的娘家景川侯府,還有李鏡嫁的秦家,秦家雖不顯赫,但秦鳳儀那樣的得景安帝的心意,連裴貴妃都願意兒子與秦探花來往。李鏡有心走裴貴妃的路子,裴貴妃也願意幫她些忙,主要是,李鏡求裴貴妃的事,都是大公主的事。大公主的事,便是宮裡的事。李鏡單單來求她,裴貴妃一樣出身豪門,并不怕平皇後,她就辦了,平皇後也不能怎麼着。平皇後故然沒将裴貴妃放在眼裡,但她可不敢不将裴太後放在眼裡。李鏡這三番五次的越過她去尋裴貴妃幫忙,簡直令平皇後惱的很。小郡主自然心疼姑媽兼婆婆,就将事與丈夫說了,小郡主産期将近,身子笨重,倚着榻道,“也不知阿鏡姐是怎麼想的,放着親姨媽不求,反是去求外人。”大皇子原就厭惡大公主不守婦道,帶累了皇家顔面,更不必提秦鳳儀,要不是這小子,他也不能被他爹訓斥,連心腹文長史都被打發去修陵了。大皇子簡直是恨不能把秦鳳儀碎屍萬斷的,如今,嗬,這倆最不得大皇子喜歡的湊一處了。大皇子道,“還不夠丢人呢,介時萬邦來朝,若是人家知曉此事,豈不笑話。”小郡主道,“誰說不是呢。隻是聽母後說,看太後與父皇的意思,還是想見一見大公主的。”大皇子露出微微鄙夷,“說得容易,我也盼她好,可就看她幹的那事,丢盡皇室臉面。現下想進宮,拿什麼進宮?就是朝臣們,聽聞此事也不能罷休的。”說來,大皇子這話也不完全沒道理。秦鳳儀是想這事悄不聲做好便是,奈何他這一趟一趟的跑宗人府去愉老親王府上,李鏡又求了長公主帶她進宮,裴貴妃私下同太後求情,大家都沒聲張,可事情經的人多了,消息便不能機密。早有消息靈通的得了信兒,一來二去的,京城這麼個沒有秘密的地方,方悅都私下問他,是不是大公主打算給太後賀千秋來着。秦鳳儀驚異道,“你怎麼曉得了?”方悅歎口氣,“你隻當天下人都不曉得哪?都知道啦,說你助纣為虐,禦史台奏章都寫好了,你一旦幹了,立刻就要參你的。”方家是清流中的顯貴,自然消息靈通。秦鳳儀有此師門,也跟着沾光不少。事實上,這些天都有人上門勸方閣老把秦鳳儀清理出門牆,為清流除一禍害。方閣老又不失心瘋,自然是沒有應的,還叫孫子過來給小弟子提個醒。秦鳳儀以為禦史準備了什麼大招呢,原來就是上本參他啊。秦鳳儀道,“叫他們參去好了,我怕他們啊。”“不是怕不怕的事。”方悅道,“我與你說,你這事怕是難了。我聽到信兒,有禦史都說了,大公主若敢進宮,他們就跪死在宮門前。”方悅也不覺着大公主進宮給太後賀壽有什麼不妥的,人家雖不是公主了,也是皇上的閨女、太後的孫女,何況,到底是皇女,如今不過是暫懲罷了。誰還不偏個心啊,大公主不過一婦人,又無幹國計民生,說不得過幾年就又能複爵了。如今何必與一婦人計較,但禦史裡就是有這麼一批守着規矩禮法當清規戒律的家夥。方悅與秦鳳儀道,“這要是真惹得禦史長跪宮門,又是太後千秋的日子,他國使臣瞧着呢,可就丢臉了。”秦鳳儀罵道,“真個無事生非的東西們,正經事不見他們這麼上心的,倒對大公主不肯罷休。”方悅道,“你可得提前想個法子才好。”秦鳳儀很有辦法,他想了個李代桃僵的法子,原是定的讓大公主随長公主的車駕,秦鳳儀想着,事既走漏風聲,索性讓他媳婦扮成大公主上長公主的車,他讓長公主随愉親王妃的車駕。愉老親王雖然不樂意,但在秦鳳儀與愉親王妃的勸說下,還是允了。結果,就這麼着,都出了問題。秦鳳儀也不曉得這些該死的禦史如何消息這般及時,就是這李代桃僵的計策,竟沒成功。當時的情形,一群綠衣禦史,跟一群春天裡的蛤蟆似的,跪在愉親王妃的車駕前,擋着不讓走。愉老親王登時就怒了,他原也不贊成大公主入宮,但這些個禦史竟然敢跪攔他的車駕,愉老親王可不是無權無勢的大公主,這位老親王是先帝嫡親的弟弟,今上嫡親的叔叔,他說句話,今上都要給他三分薄面的。今日竟叫禦史攔了車駕,愉親王直接命親衛上前,将這些禦史移開,而後,驅車直入宮廷。至于禦史是不是在他身後大呼小叫、痛哭流涕什麼的,愉老親王才不管。秦鳳儀原以為還要自己出馬呢,沒想到愉老親王這般氣派,秦鳳儀心下暗暗給愉老親王叫聲好,立刻打發人去找左都禦史耿禦史,可耿禦史在宮裡呢,秦鳳儀看這些禦史哭嚎實在丢臉,他是帶着土人一行入宮的,那些土人還問,“太後娘娘大喜的日子,這些大人怎麼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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