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河俯下身攬過嚴小刀的肩膀:“小刀,你不用擔心,現在終于輪到我照顧你了。“你這麼樂意追着我,跟着我,一刻都不放松地盯梢我。好,幹脆就讓我帶你走吧,我們不用再分開了。“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背你嗎?咱們倆之前說好的,等我的腿好使了,我天天背你。”……作者有話要說:1真的虐完了。2之前提到兩人會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在一起”,所以不會分開,還是“在一起”。3小河說過的話都會實現,“等我腿好使了,我天天背你。”輾轉南下淩河說:“等我的腿好使了,我天天背你。”嚴小刀原本不該再對眼前人曝露任何情緒波瀾,聽到這話還是像寒潮撫過全身,抖了一下。兩人那時曾經的柔情蜜意、心有靈犀,全部化作一層稀釋的淡紅色的血水,在他心底的瓢潑大雨中漫開,血色侵入四肢百骸。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淩河的一手掌控,翻雲覆雨玩弄旁人于鼓掌之間。嚴小刀看着淩河說:“借個電話用用。”淩河竟然也沒問他是否要報警,或者就是相信他不會報警,毫不遲疑就将手機給他了。嚴小刀不會報警找人撈他,他與淩河之間私人恩怨,他活該受着,與任何人無關,淩河當初報警了嗎?淩河那時被他拆了腳踝,竟然還回吻了他……淩河這人永遠就是這樣。或者說,兩人之間一直就是這樣,越知己知彼越是煎熬。何況,他一個響當當的爺們,絕不樂意讓人目睹自己今天這副慘象,流血流淚都想找個無人的角落,一身傷痕自己咬牙扛着。他撥通楊喜峰的電話:“峰峰。”“老大!”楊喜峰這連珠炮的聲音從手機裡蹦出來,“老大您在哪啊?我們就在碼頭附近,一直打不通你電話打了幾個小時了!您沒出事吧?!”嚴小刀氣息微弱,頓挫着說:“我沒事,很好。别找我了,現在,立刻,都回家去。”楊喜峰腦子不笨不傻,立時聽出這聲音咳喘帶血:“大哥你怎麼的啦?你說話聲音不對你出嘛事了你現在到底在哪我們去找你!”嚴小刀重重咳了一聲:“不準找我!……都回家去,把家給我看好,人一個都不能少,我過幾天就回去……你們都給我夾緊了尾巴待家裡,都不準出門。”就在打電話這一分鐘工夫,幾輛車亮着頗有威懾力的前車燈越過颠簸的山路,也找到這片黑色礁石組成的高地。電話裡楊喜峰突然叫道:“大、大哥,那個是你嗎!”幾輛車裡紛紛沖下來人,個個兒都是淩河無比熟悉的面孔,互相都認識,正是嚴總别墅裡同吃同住的一班兄弟。兩路人當場撞個正着,嚴家小弟們滿臉驚愕難以相信眼前一番慘狀。嚴小刀橫在包圍圈中,遍身是血。雙方尚隔一段坑窪不平的山路,卻已滿眼血紅拔槍對峙,嚴小刀隻遙遙掃了一眼,此時因心急發力而汗如雨下,咬牙道:“小王八蛋不聽話,讓你們回去,都滾蛋。”楊喜峰扔下手機悲憤地大喊:“大哥你到底怎麼了!哪個王八羔子對你下黑手!”嚴小刀心裡太有數了,這幾人完全都不是淩河對手。他不想死,他還想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的人,不想區區一晚上就這麼被人“團滅”。他低聲不容置疑地吩咐,或者說就是命令:“讓開路,現在,讓淩先生的車過去。你們敢動一下,别認我當大哥。”……嚴小刀被幾人慢慢擡上一輛廂式卡車,塞入車廂後座。毛緻秀手下人已經暗地裡放輕手腳,當真沒想為難他,然而挪動間一陣劇痛從上到下抽打得嚴小刀幾乎哼出聲來。他渾身痙攣,大口大口吸氣,血水和着汗水從臉上滑落。他的頭緩緩向後仰去,倒下的位置恰好是淩河的大腿,頭枕在淩河掌中。數輛車不疾不徐地從中間一條狹路上通過,揚長而去。窄道兩側站着嚴宅的弟兄,眼睜睜目睹他們老大被帶走了。嚴小刀判斷是對的,他們的車過去之後,山腳下從不同方向又有幾輛神秘黑色廂式卡車緊随而上,一支車隊在暗夜裡悄無聲息地滑過。方才楊喜峰他們所處的境地,就在對方火力包圍圈内。淩河一向心機深沉行事缜密,今夜安排應當是沒有大纰漏的。楊喜峰繃不住抹眼淚哭了起來。寬子在淩河車子經過眼前時眼眶爆紅,突然爆發悲憤的吼聲。“為什麼!!“我大哥對你這麼好,你害他,你竟然害他!!“你個忘恩負義心如蛇蠍的東西,你狼心狗肺!!……”淩河隔着車窗應當是聽見了,但沒什麼表情,垂下眼睫穩穩當當捧着嚴小刀的頭,至少在某一件事上得償所願——小刀現在是他的了。嚴小刀這樣的男人,假若不是此時身受重傷,實在走投無路,怎麼可能乖順服帖地願意跟他走?斷然不會。他反正被人當面痛罵“心如蛇蠍”都不是第一次了,渡邊仰山也罵過。随便旁人怎麼罵,他早已能做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殺伐決斷全憑我行我素,不在乎了。……車廂哪怕隻是輕微的颠簸和搖晃,都能從嚴小刀眉心和嘴角颠出一串細碎輕微的痛楚。細細的痙攣感沿着一道一道的汗水流經脖頸上的脈絡,最後全部彙入淩河手中。淩河輕輕撫摸他的耳廓,另一隻手好像幫他托住胸腹,可能是避免進一步骨折崩塌。淩河那隻左手移到他胸口上,一片明顯紅腫的顔色與他身上的泥血雨水混合液交相呼應,掌骨突出的地方破皮出血了。毛緻秀遞了一隻滴管粽瓶和消痛藥粉:“淩總,抹藥嗎?”淩河不說話,冷面搖頭拒絕敷藥。毛姑娘翻了個白眼,就沒打算勸第二遍,以嗫嚅的口型對身旁同伴說:熬着吧,不敷藥,你看不疼死他!嚴小刀最後一絲清晰的意識回憶到,他肋骨被襲仰面倒下幾乎後腦撞地的瞬間,确實有一隻手撈住了他後腦勺,代替他的腦袋撞到嵌有許多凸出鐵釘的甲闆枕木上……疼痛不斷侵襲過界,超越了他感官能夠承受的極限,又因為不斷強行壓制耗費了太多體力,太累了,逐漸模糊的意識以及一層一層幻覺開始在他眼前作祟。四面白牆冰冷刺目,麥先生站在那停屍間鐵櫃子前,青瓷色的皮膚冒出一層白氣。麥允良眼神清澈但已無生氣:“嚴先生……我死得慘,我心裡冤,我原本不願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殺死我自己,在所有人面前曝露出我最龌龊不堪、羞恥屈辱的面目……我認識淩河,他欺瞞了你,我十多年前就見過他了!……”麥允良沒有活氣的身軀隐入一片寒涼的白霧,他的幹爹戚寶山突然跳出來,這麼些年沉穩冷靜的一張白面也激出猩紅色:“小刀我都明白,我都懂!你今夜是故意的,你口是心非,你去赴約根本就不是為我,你是為他,你為了淩河!你一直都在千方百計護他,你瞞着我做了許多事,你貪戀男色不念舊情,你忘恩負義吃裡扒外,你今天為什麼跟着淩河走,你早就想要背叛我離開我!……”嚴小刀額頭漸漸發燙,因内心煎熬而十分難受,感到有人抱住他的肩膀,卻也隻能釋放給他十分又一的慰藉,無法讓他徹底解脫迷惘和糾結。戚爺此時被另一人淩厲地一掌推出他的意識,這個人黑眉白面,一雙細眼與黑發一齊在暴風雨中飄揚。這張臉突破水霧傲然撲入他的眼簾,美得驚心動魄卻又令人心碎。這是淩河,淩河對他說:“小刀,你又心軟了,你這人心軟還固執,你溫存撩撥我卻又最終拒絕我。小刀,你對你幹爹的忠誠真可謂是執迷不悟至死不渝,頑固不化死不悔改!害我家破人亡毀我一生的人我絕不會放過!小刀你為什麼就不能順從我你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我?……嚴小刀一貫性情沉穩内斂、主意堅定,做事不會首鼠兩端逡巡遲疑,在他清醒之時,他都沒有過如此深刻的刺痛和糾結。隻有在昏迷的一刻,潛意識裡壓抑在最深層的邪魔外道終于翻了上來,露出猙獰面目叫嚣着侵入他的意識,才讓他偶爾曝露出男人最真實的脆弱。他堅強得太久了,以至于許多人拿他的心不當一顆心,拿他的肉都不當塊肉,就以為他嚴小刀百毒不侵、堅不可摧、能扛泰山,卻忽略了他也會傷,他也疼着了,他也會對一個人心灰意冷。嚴小刀自從當夜被淩河帶走,再到之後的一天,有一大段記憶呈現空白。也是因為身體虛弱傷重失血,乘車輾轉颠沛流離,再加上潛意識裡對某些事的抵制抗拒,以及麻藥的昏睡作用,他幾乎昏迷一天一夜,恰到好處地捱過了手術後傷口最為疼痛的十幾小時。待到再次醒來,他是躺在柔軟而狹窄的長條床鋪上,稍一偏頭能看到雙層車窗外面碧綠鮮嫩的枝桠偶爾用梢頭輕敲車窗,再飛速劃過他的視野,他們竟是在高速奔馳的列車上。四周幹淨雅緻的環境顯示這至少是個頭等車廂。他身上蓋了厚實保溫的蠶絲軟被,枕了鴨絨枕,這些可又不像任何動車車廂能提供的标配。過道内聽不到賣菜場般的喧鬧,沒有三教九流扛着大包小包行李制造出的混亂擁擠,淩先生看起來把這節車廂都包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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