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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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錯在哪裡。原來她獨自一人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沉默暗戀中耽擱了太久，對每種難過和僞裝駕輕就熟，卻從未懂得，在兩個人的感情世界中，一錘定音的，不是心有靈犀的睿智，不是旗鼓相當的欣賞，更不是死心塌地的仰望。是心疼，是憐惜。是兩難境地裡，那一點點無可奈何的舍不得。正如她曾經擲地有聲地諷刺他：&ldo;死無對證的事情，怎麼與親疏無關。&rdo;&ldo;還真是不分好歹呢，自戀狂。&rdo;她心中溫熱，聲音卻很冷淡。&ldo;才不是，&rdo;他掙紮着起來，大着舌頭糾正，&ldo;我理智上絕對是非分明。&rdo;感情上卻不知好歹。她含着眼淚的笑聲被風裹挾帶走。盛淮南靠着她慢慢地睡着了。他們到底沒有找到那些&ldo;不重要&rdo;的斷壁殘垣，洛枳也并不覺得可惜。左肩沉沉的，搖搖欲墜，她猶豫幾許，終于還是輕輕地擡起左手，攬住他的肩。怎麼好像颠倒過來了。她心中發笑。時間像夜風一樣呼嘯而去，她摟着他，看着湖面盡頭那一抹雲，心中安然。他們聊了什麼，還有多少疙瘩沒解開，她已經不在意了。靈魂回到了身體裡。不知道過了多久，肩膀酸痛的洛枳聽到盛淮南咳嗽了兩聲，努力坐直了身子，迷蒙地望着前方：&ldo;幾點了?&rdo;洛枳揉了揉肩膀，艱難地站起身子，拎起屁股底下的書包，拍了拍交給他：&ldo;不知道，我們回去吧。&rdo;她死活不肯走正門，也不願意去挨園子裡保安的訓，甯肯再翻一次牆。盛淮南睡醒了之後，清醒了不少，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愧疚地幫她敲了敲。他們原路返回，依舊是盛淮南推着她的屁股把她送上了圍牆。她安穩地坐在上面，像個驕傲的女皇，任憑風吹亂她的頭發，也不去管，反而高昂着頭眺望東方的魚肚白。盛淮南很快也翻了上來，緊挨着她的右手邊坐好，兩個人誰也沒講話，兩雙腿在高空晃來晃去，像喝醉了的船夫在搖槳。他的左手小指碰到她的手背。洛枳的心跳忽然快得過分。下一秒鐘，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傾覆了她。牙齒撞在牙齒上的時候，她笑場了，目光越過他微紅的臉龐和氣急敗壞的眉頭。相見恨晚洛枳坐在商廈一層的咖啡店角落，邊打哈欠邊等待周六仍在加班的洛陽。她點了一杯白巧克力摩卡，然後就托腮坐在桌邊，用調羹将上面的奶油抹來抹去，時不時微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那天她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早上七點。打車回學校的時候路過麥當勞，盛淮南讓她在車上等，幾分鐘後捧着兩杯熱飲和一個紙袋走出來，遞給她說：&ldo;凍壞了吧?&rdo;她想着，像當時一樣，将咖啡杯貼在臉頰上，好像還能感覺到那天清晨的溫度。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江百麗竟沒有睡，像個女王一樣坐在上鋪，睥睨衆生，在洛枳小心翼翼踏入房間的那一刻，笑得奸詐萬分。洛枳知道之前的幾個晚上她推遲海底撈的約定，都因為和戈壁一起出去了;而她從&ldo;糖果&rdo;落荒而逃之後，顧止烨陪她到深夜，雖然沒什麼承諾，可也足夠暧昧。&ldo;恭喜你啊，&rdo;洛枳吐掉漱口水，擡頭仰視沐浴在晨光中的女王，&ldo;前幾天還哭哭啼啼呢，現在就在兩個帥哥中間左右為難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rdo;百麗笑了，普通女孩子的虛榮和羞澀背後，卻有一絲絲無奈。洛枳鑽進被窩，迷迷糊糊漸入夢鄉的時候，忽然聽見上鋪傳來江百麗有些沙啞的聲音。&ldo;昨天晚上，我們在包房裡的時候，戈壁也和陳墨涵的一群大學同學在唱歌，我猜他一定還是唱得那麼好聽，一定讓陳墨涵在同學面前很有面子。&rdo;洛枳在清淺的夢中歎息。&ldo;在顧止烨唱那首歌之前，我忽然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說，他還記得第一次和我去ktv，點了一首《獨家記憶》。他當時很想把這首歌唱好，狠狠地震懾一下我這個土包子，哈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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